深大大概是開學了吧,兩天沒見她的身影。第三天,我剛開門沒一會,只見她急匆匆地趕來,手上拿著張紙揮舞著,一見面說說“深大函授,你想上麼?學費我替你交”
我憂鬱了好一會。她沒等我開口,伸出手來“把身份證給我。”
“我想……領了工資,我還你,多謝啦!”不知怎地,我還是把自己的身份證遞給了陳晨,只見她轉身招了計程車。
下午,她把入學通知書送給了我,我的眼圈紅紅的,三千元的學費,她大概是從家裡要的,還是忍住了。
一週有三個晚上,一個白天,我可以去深大讀我的函授。我從心底裡感激她,我把這個喜悅寫信告訴了家裡。
九月三號,她帶給去深大夜大報名,從此,解放路4008號對我吸引力一天天增強,就這樣我如飢似渴地念著我的大學,閒暇時分,總是書不離手,在文學方面,我也更下功夫,我覺得做什麼事都有意義了。她一有空就到店裡來,有時候,還幫我的忙,真叫我過意不去。
這個月工資是發了,但區區幾百元夠她為我墊付的3000元學費麼?我偷偷地去醫院採血站,我還她錢時,她不肯要。
“你要是覺得過意不去,就買輛單車送我吧。”她抿了一下嘴。
“那好吧。”
我請了半天的假,我們一起買了捷安特單車。
“你騎,送我到學校。”她的語氣很肯定。
就這樣,我騎著車,她坐在我身後,車如風,人如風,心如風。不一會到了學校,停了車我準備走,她卻說“車你騎回去吧,放在我這何用。”
元旦節到了,學校準備舉行聯歡會,她來請我去參加。
“你準備個節目好麼?我的同學們看了你的詩歌,都誇你有才氣,很多人都想見識你,展示一下吧。你可不要不給面子喲?,我想好了,我們合唱一首歌”。
“我是函授生,怎能和你們在校生比呢,還是不去的好。”
“真沒勁!”
她像是有些生氣,我不得不改變我的初衷,答應了她。
“那好吧,唱什麼好呢?。”
很久沒有唱歌了,我想,唱那首歌好呢?
“就唱《讓世界充滿愛》吧。”
唱我心中的歌,唱我心中的情。就這首了,沒事的時候,我們一起排練著。
終於,還是騎著那輛單車,我帶著她,也帶著羞澀,踏上深大2000新年聯歡會的現場,節目單上第十個出場是我,報幕員的話筒聲音很大“下面我們有請來自東北的深大的校友林陽和陳晨為我們演唱《讓世界充滿愛》”。
我身著無領白色襯衣,白色休閒褲。她還穿著那套深圳大學的校服。帶著害羞,帶著我北方的豪情,起身輕輕登上舞臺,這是我人生精彩的舞臺,一個東北的賣麵包的打工仔,登上了深大的舞臺;我和她手挽著手,現場掌聲四起。
“輕輕地捧著你的臉,為你把眼淚擦乾。
深深地握住你的手,告訴我不再孤單。”
我的眼有淚花閃動,這不是在夢中吧?抑或是在電影裡?
“林陽,你在發什麼呆?”
不是她打斷我,我還以為是在臺上,不知什麼時候我們倆已回到原來的坐位上。
麵包店的生意大概是做大了,她爸爸準備開一家麵包工廠,也開始變得勢利,當她得知我和陳晨的處得過近時,還為我付學費的事後,處處從中作梗,也辭退我了我。我從存摺裡取出僅有的3000元人民幣,放在她爸爸的老闆桌上。
那間我耐以生存的麵包店將不復存在,工作也不復存在,眼下,前些日子的熱情轉瞬間消失殆盡。
好幾天,我在四處尋找新的工作,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