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劃過。趁她微微失神之際,陸驚雷已經長臂一伸,將她緊緊抱在懷中。
他的懷抱,有冰雪的味道。
“豹叔死了。”
陸驚雷說出了一個訊息。
等公孫筠秀領悟到他話中的意思,彷彿所有迷題都有了答案。難怪他今天額外不同,難怪她會覺得他沉重,消沉。
暫時拋開之前的糾葛,公孫筠秀問:“什麼時候的事?”
“半個月前。我沒辦法回去給他送終了。”
臉蛋被迫埋在陸驚雷的胸前,公孫筠秀看不到他的表情,卻能從他肢體動作感受到他的情緒。這種感覺很奇怪。他應該是她的敵人,她恨他、惱他,卻在這一刻發現自己原來也可以瞭解他。
只有失去過最親的人,才知道那個過程有多痛。公孫筠秀雖不瞭解豹叔與陸驚雷之間的感情如何,但她見過豹嬸怎麼待他。那些疼愛絕對不亞於任何一位親生母親能給兒子的。豹嬸是豹叔的妻子,答案不言自明。
陸驚雷這樣的人,大概不會哭吧?
公孫筠秀還記得自己失去母親的時候,白天尚且可以撐住,因為太多的事情需要她去處理。到了晚上,體貼的周媽媽便會抱著她,對她說:哭吧,哭出來就會好受些。於是,公孫筠秀哭了,哭到昏天黑地都止不住。
哭出來真的好受了嗎?她也不清楚。只是每次體力耗盡之後,周媽媽的懷抱讓她感覺在這個世上,還存著一絲溫暖可以依靠。若不是這點溫暖抓著,她也許就此分崩離析,飄散到宇宙洪荒裡去了。
公孫筠秀當然不會勸說陸驚雷摟著自己哭一場,但她還是忍不住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背。即使一直抗拒著這個人,她還是無法控制地想對他表達自己的感同身受。
察覺到她的動作,陸驚雷似乎很吃驚,身體明顯僵了一下,然後便是使出更大的力氣來將公孫筠秀摟緊。
很快,公孫筠秀就覺得有點喘不上氣,膝蓋處還來隱隱的針扎似的疼痛。
到底還是大意了。
在嬸母那兒,公孫筠秀就覺得雙腳發涼,不過腿上放著手爐,也就沒太在意。一路穿過冰雪回到自己屋裡,炭火早就滅得差不多了,陸驚雷還開了窗,屋裡已經比屋外暖和不了多少。被他抱著身上不覺得冷,可時間一長,兩條腿卻受不住了。
公孫筠秀試著推了推陸驚雷,卻沒能推動他分毫。
“你先放開我……”
以為她又要拒自己於千里之外,好不容易得了片刻溫柔的陸驚雷哪肯理會。公孫筠秀掙扎起來,膝蓋疼得難受,整個人開始往下滑。
“怎麼了?”陸驚雷終於瞧出不妥來。
這時,小丫鬟潤蓮去而復返,手裡提著一籃木炭,戰戰兢兢地敲響了房門。
“大、大爺,讓奴婢進去加個炭火吧!小姐有老寒腿,不能凍的。”潤蓮怕得要死,能說出這些已經是她的極限。
雖然她跟著公孫筠秀的時間並不長,但公孫筠秀對她一直不薄,再加上性子天生耿直,讓她實在沒法放著自己的主子不管,這才麻著膽子過來敲門。
“老寒腿?”
陸驚雷皺著眉頭重複了一遍這個詞。要知道,老寒腿和十五歲的小姑娘放在一起是一件十分少見而且滑稽的事情。
公孫筠秀不語,膝蓋疼得有點打顫兒。
陸驚雷不再多說,一把將她抱到床上,然後自己跑過去開了門。可潤蓮連門檻都沒踩到,陸驚雷接了木炭,就把她重新關在了門外。
將火盆裡的炭續上,陸驚雷撥弄了好一會兒,確定炭火燃了上來,才回到公孫筠秀身邊。
“給我看看你的腿。”他說。
“怎麼看?”公孫筠秀問了個蠢問題。
不等她反應,陸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