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木然的雙眼才有了溫度,抿了抿唇哀嘆道:“讓二少爺失望了,老爺說得沒錯,我確實會功夫。”
景皓軒這次是徹底呆住了,臉上血色漸失,喃喃道:“這不可能的,不可能。”
“到了這個地步你就算說自己有苦衷也已經無用。”景老爺臉色鐵青地看著何姨娘,惱怒地說,“何氏,將昨晚的所作所為都對皓軒說了吧。”
何姨娘望向景老爺,這個待自己一向溫柔的男人此時正一臉漠然甚至還帶著幾分惱火地看著自己,曾經的情意已然不在,才一日不到,他變化便這般大,怪不得人人都說世間男人皆薄情,現在看來果真如此,不知為何,心頭突然湧出幾分酸澀來。
“老爺。”何姨娘幽幽地看著景老爺,語氣中帶了幾分控訴,眼神如怨如訴,嬌媚的雙眸仿若會說話一般,將她想控訴卻無力、不開口又哀怨的複雜心緒表達了個十足十。
見何姨娘想用表情和聲音迷惑景老爺,景夫人氣得雙眼直冒火,往旁一看,見景老爺因何姨娘的一聲喚柔化了幾分的側面,心頭怒火再也控制不住,伸手“啪”地在桌子上用力一拍喝道:“眾小輩都在此,你還耍什麼狐媚手段,也不怕小輩們笑話!昨晚你去行刺無非是怕他們將幕後之人供出來,你為何要怕,莫非你是那幕後之人?又或者……你‘在意’的人才是?”
景夫人說到‘在意’的人時眼神有意無意地在景皓軒身上掃過。
聽完景夫人的話,因想起二十年來與何姨娘的甜蜜過往而有些心軟的景老爺猛地回過神,硬起心腸看著正企圖對自己用柔情攻勢的何姨娘:“為何要刺殺黑衣人?是否要我不顧及皓軒的心情對你用大刑你才會吐實?”
景皓軒表情呆滯,一會兒看看何姨娘,一會兒又看看景老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呵呵。”何姨娘無力地垂下頭,笑得有些勉強,就在景夫人怒極要開口訓斥時終於開口說了起來。
“我昨晚確實要將那幾個人滅口!一點小事都辦不好,沒本事的東西活著又有何用。”何姨娘語氣極其冷淡,人命在她口中就如草芥一般不值錢。
“姨娘,你、你怎麼可能行刺他們?”景皓軒始終不肯接受何姨娘會武的事實。
“二少爺,我會功夫的事隱瞞了二十年,沒有人知道,若非昨晚因心急入了圈套,我會隱瞞一輩子。”何姨娘愧疚地望著景皓軒,自己會功夫的事連最親近的兒子都沒有告訴。
景皓軒聞言跌坐在地上,驚愕地張著嘴看著何姨娘,臉上光彩頓失,會功夫想行刺的話自然不難,只是如此一來他想為何姨娘開脫就困難了。
何姨娘許是覺得自己行刺時被太多人看到很難開脫,又或許是因為景老爺的無情而心生沮喪,沒用人催促,很自覺地將自己的所作所為都招供了出來。
“行刺之事是我主使的,因為不想大少爺如常人般行走,於是交待黑衣人攔截時只攻擊大少爺的腿。那時正是二少爺新婚,見血不吉利,為此我特意交待他們拿著不易使人流血的木棍,不求將人至死,只要將大少爺打殘到再也治不好便可,結果他們違背僱主意願居然自作主張拿軟劍傷人,被滅口也是他們咎由自取!”
何姨娘平淡至極的話語成功令景老爺惱了,拿起裝著熱茶的茶杯便擲了過去,茶杯砸在何姨娘的頭上,灑出的熱茶濺了一部分在臉上,燙得她眼睛緊緊閉起來,白嫩的面板立刻泛紅。
她並沒有躲開,而是任由茶杯砸向自己,感受著額頭及臉上的痛意,何姨娘心頭莫名地升起一股快意,於是她笑了,笑得很開懷。
“真沒想到,你居然是個心如蛇蠍的女子!”景老爺又氣又失望,雙手抖動得厲害,感覺何姨娘就像一根毒針,刺得他渾身都疼痛得厲害。
景夫人同樣氣得也不輕,身子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