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納接濟母親和以前接濟小弟弟迪安、如今接濟迪安的妻女;福克納則不滿意埃斯特爾的父親作為維多利亞和馬爾科姆的監護人的作為,尤其是扣留孩子們的生父康奈爾·富蘭克林每月支付的子女贍養費。這些事情加深了原有的怨氣。
福克納從來不遷就埃斯特爾對宴會舞會的興趣,埃斯特爾也從不照顧福克納對私密、安靜的愛好。福克納認為自己只有勞苦的份、為生活擔憂的份,她卻消消停停享受太平:埃斯特爾則認為他一個人出風頭,自己卻與世隔絕。即使在山揪別業時,他也不願同人有應酬往來,成小時地關在書房裡,把“門球卸下放在口袋裡”。每一次去約克那帕塔法、去紐約或好萊塢,都把她留在家裡。埃斯特爾在牛津有不少熟人,但是志趣相投、習慣相仿的很少。以前在檀香山和上海的繁華生活中的感受,在牛津這窮鄉僻壤居然要她再嘗,所不同者只是除了遭冷落的感覺外,還得成天為錢吵嘴。在牛津感到孤獨時,便和在上海時一樣酗酒服毒,藉以抑制自殺的念頭。
但是福克納後來稱之為大不幸的,肯定不是經濟生活,幾乎可以肯定說是性生活。
他告訴梅塔·多爾蒂說,自從吉爾生下以後,夫妻再也沒有同過房。這話至少是可信的。埃斯特爾前後懷胎4 次,次次都是難產,還有過幾次流產,她有充分理由不願再生孩子。兩次蜜月風波迭起,兩次婚姻坎坷不平,很可能使埃斯特爾討厭性生活。不管怎麼樣,這是福克納在第三次偉大的戀愛中告訴梅塔的。
福克納為梅塔朗誦濟慈、斯溫伯恩和豪斯曼,就加以前對埃斯特爾和海倫那樣。
也為她寫詩,有些詩引用別人的句子,有些詩矯揉造作,有些則公然寫色情。手頭拾據,兩人的歡娛很簡單:上一家便宜的小館子“莫索弗蘭克燒烤店”吃飯,打小高爾夫球,散步談心,作愛。有特殊意義的週末,去聖塔蒙尼卡海濱靠近沙灘的米拉瑪旅館開房間。和梅塔在一起,同以前和埃斯特爾、海倫在一起時一樣,福克納是一個極浪漫的情人,有他的詩和信為證。一次在太平洋之濱過夜,他在床上鋪滿了桅於花和茉莉花瓣。和梅塔在一起時,他也許是生平第一次毫不羞澀地放蕩地作愛。
梅塔生於盂菲斯,在密西西比州的圖尼卡長大,因此自視為南方人、老派人,在許多方面也確實如此。但她很早結婚,不久便離婚。她比福克納小10 歲,很高興能做他的心上人,成為他的激情和摯愛的物件。福克納在《野棕櫚》中創造了一個人物夏洛特·裡登邁耶,取材於梅塔和海倫。夏洛特是一個無所畏懼、百折不撓的進取型女性,在哈里·維爾伯恩心中挑逗起巨大的激情,把他從沒有女人介入、井然有序的安全世界中超度出來。雖然梅塔可能老派,不完全符合這個角色,但在福克納限裡,落落大方,穩妥可靠。
福克納一直為自己身材矮小而痛苦,擔心不能“完滿地和女人作愛”。結婚並未減少、反而增加了他這方面的憂慮。和梅塔在一起時,他得到舒解,從他寫給她的信中、從《野棕櫚》中都能看到。有一封信這麼寫道:“給梅塔,我的心,我的茉莉花園,春興勃發的女陰”,彷彿有意把天真和挑逗、把理想和情慾掛在一起。
福克納調情作愛,不僅火辣辣地,而且花樣百出。既含疚意又覺純潔,二者都富魔力。他內心有所顧忌,是因為把性愛同禁果相聯絡。雖然顧忌使性交不那麼順利,但也使不正當的兩性關係更富刺激。梅塔是“他情所獨鍾,修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