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鬧出笑話來!”
週六下午,一眾人等都無心工作,把主控室的東西都收拾到邊角,騰出好大一塊空地。安德烈是本場舞會的DJ,正在指揮人除錯音響。晏梓問,“你不是說他除了是個數學天才,其他是個白痴麼?”“啊,哦,忘了跟你說,他還是個音樂天才。”主控室的四周擺上了桌子,上面有酒水飲料,還有一些小零食。王曼農告訴隊友,“能吃趕緊吃,搞不好出了太陽系就只有土豆吃了!”丁峻邀請了白晏梓做舞伴。
方晉虎沒約上Elise,只好約了徐亞兵,他說,“哥們,咱倆招子放亮點,看哪個女孩落了單,就趕緊下手。”
晚上八點的時候,普羅米修斯號除了值班船員,全體都到了主控室,而且是香鬟雲鬢,衣袂飄飄。每個男人都那麼英俊帥氣,每個女人都那麼嫵媚動人。白晏梓穿了米黃色拖地長裙,戴同色長手套,金白兩色高跟鞋,長髮在腦後挽了一個髻,淡淡地畫了眉,上了唇彩,當她出現在丁峻面前的時候,丁峻覺得眼前一亮,有點羞澀地伸出臂膀讓她挽,“幾乎認不出來了。”丁峻今天穿的是黑色禮服,黑色皮鞋。王曼農選的款,她堅持,“男要俏一身皂,這個符合中國傳統美學。指令長你代表中國顏面,不能輸給他們!”
戴維斯穿的是灰色禮服,在“友誼地久天長”的音樂聲中,他按傳統,邀請舞伴跳第一支曲子。第二支曲是對船長及其舞伴的考驗,仍然是兩人表演,曲目由DJ即興選擇。安德烈選了古典名曲卡門中的探戈以及拉丁舞的混合體。丁峻一聽這個調子就嚇得心臟砰砰亂跳,如果他現在是船長,那非糗大了不可。但是戴維斯非常嫻熟地扭動,身邊的舞伴也無比配合,兩個人默契地相擁、轉頭、踏步……觀眾更是彩聲一片。王曼農“偷”來的禮服果然樣子有點古舊,長度只到膝蓋,但是轉起來好像一朵飛旋的花,她四肢修長,腰身柔軟,跳起舞來真是讓人忽略掉她有多“二”!舞曲結束的時候,船長和舞伴鞠躬示意,然後一揮手,七大艇的指令長和舞伴們相擁進了舞池。
DJ換了狂歡的節奏,所有人都嗷嗷嗷嗷叫著跟著節拍瘋狂。方晉虎眼明手快把白晏梓拖走,跟她對跳起了恰恰。被搶了舞伴的丁峻在舞池裡晃了一會兒,悄悄地溜邊了。這時候他已經分不清裡面誰是誰,他走到桌邊拿了一杯飲料慢慢地喝。奇怪,音樂聲音這麼大,但是他似乎又能聽見那個傳說中的“海妖”的歌聲。
為了分散一下注意力,丁峻端起飲料慢慢走到主控室側面的舷梯,這會兒大家都在狂歡,沒有人注意到他。他順著舷梯走上去,頭上穹頂亮著,星星們好像無數只善意的眼睛,盯著船裡happy的人群。每當“海妖”的歌聲傳來的時候,丁峻就會覺得自己格外孤獨,好像海難的人抓不住一塊漂浮的船板。現在下面如此熱鬧,可是他卻被一種無盡的寂寞籠罩著。咦,好像不是他一個人來這裡安靜,那邊倚著欄杆往下看的是誰。丁峻還沒看清楚對方,那個黑黢黢的影子就發聲了,“指令長,你也想來安靜一下嗎?”
是王曼農,底下玩得那麼熱鬧,她怎麼一個人跑上來了。丁峻靠著欄杆問,“你怎麼不跳舞?”
“我想家了,”王曼農說,“我現在後悔把裙子偷了出來,要是安雅過生日的時候不開心,哭了,那都是我鬧的。”
丁峻的眼睛逐漸適應了上面的黑暗,他看到王曼農頭髮蓬亂,都是剛才跳舞鬧的,有一綹粘在面頰上,讓他看著都發癢,恨不得替她拂開,聽了她的話,倒有點好笑,“怎麼,你也會有懺悔的時候?”
“為什麼不會?我經常後悔!”王曼農垂下眼皮,長長的眼睫毛被昏暗的燈光照著,在臉上落下陰影,撲簌簌像一對小灰蛾,“我總是心一熱就答應多米尼克到船上來,來了不久就開始後悔,想媽媽了。”
她還真是個小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