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峻發現自己有點心軟,不由得出言安慰,“沒關係,時間過得很快的。下次要出遠門,可得好好想想了。”
王曼農把手肘放在欄杆上,彎腰託著腮,“我是要好好想想……可是我怕人家一招手,我又跟著去了。”
“為什麼?”
“因為,好玩!”
丁峻感覺有點啼笑皆非,“好玩?”他重複了一句。
“當然了!我爸爸經常說,不好玩的人生不值一過。你不信嗎?”看丁峻微笑著沒說話的樣子,王曼農知道他不信,於是反問他,“那麼你為什麼參軍呢?為什麼不去空軍而是參加海軍呢?為什麼航天部招你你願意來呢?你心裡充滿著某種偉大的歷史使命感嗎,就像部長臨行的時候發表的講話?”
丁峻仔細想想,很老實地回答最後一個問題,“沒有。”
“對呀,那你為什麼走這條路呢?”王曼農幾乎咄咄逼人地問他。
丁峻低頭轉轉自己手裡的杯子,“我覺得,適合我。”
“那還是覺得好玩,你不覺得好玩就不會認為適合你!”王曼農直起腰,手撐著欄杆站起來。丁峻感覺似乎有那麼一點道理,好玩,沒有理由的。從小玩的那些船模,和小朋友們在水盆裡分派的海仗,在潮陽號上一時心血來潮幾乎害得整個連隊捱罵的潛艇改裝,還有最近那次模擬軍演不甘束手待斃急中生智用無線方式發射原始木馬病毒……這些,似乎都可以歸結為好玩。於是他不再反駁,轉身扶著欄杆,往下看歡鬧的人群。
作者有話要說:
☆、柯伊柏帶
也許是累了的緣故,丁峻在舞會後的這個夜晚沒有聽到飄渺的歌聲,只是他做了個夢,一個人走在普羅米修斯號長長的走廊。周圍煙霧繚繞的樣子,他想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想拔腿跑,身體沉重。就這樣走啊走啊走啊,能聽到自己腳步的迴響。丁峻感到無比的壓抑,就在這時,走廊上的燈一盞一盞滅了,他看到盡頭還有一線光亮,於是就盡力靠近,可是還沒走幾步,最後的一點光線都被吞沒,他被無盡的黑暗包圍。丁峻掙扎了一下,醒了過來。窗簾的縫隙露出晨光的微曦(當然,這只是光板的效果,按照地球上格林威治時間控制的亮度)。他看了一下表,早上六點了,於是起身,感覺腦後還有夢中出的冷汗。丁峻把夢裡的陰暗都甩在腦後,衝了一下淋浴。微涼的水溫讓他的頭腦逐漸清晰起來。
從浴室出來,他將房間裡的電腦接通在主船圖書館的伺服器上面,翻看了一些資料。“海妖的歌聲”第一次被記載是在二十年前的一次嘗試性遠征中,那是可控核聚變剛剛作為飛船的動力能源出現的時候,人造飛行器第一次突破了第三宇宙速度,開始向相對論假設的速度挺進,在太陽系靠近天王星的位置,第一艘氫核動力飛船“波塞冬號”的成員開始出現幻覺和幻聽,主要是幻聽。有的人神經紊亂,到達精神崩潰的邊緣。這艘船很快就被召回並對其船員進行身體調整和心理干預。船上的主要船員的下落無記載。之後在屢次的實驗中,都或多或少地有過同類現象。七年後,俄底修斯號以探索太陽系邊緣與外圍為主要目的升空,不久就消失在茫茫星海中,再次發現的時候,船上一部分船員因自相殘殺而慘死,有一部分為自保躲藏起來,卻因為受到重創和刺激精神分裂。在記錄中,都有同樣的幻聽現象。
丁峻其實很自信,他堅信自己的神經像鋼纜一樣粗大,不可能無緣無故出現幻聽。曾經在部隊受訓的時候,他作狙擊訓練,在默室禁閉一天一夜,周圍完全一點聲音都沒有,完全寂靜的情況下,都沒有出現哪怕一絲的幻聽。更何況,如果自己在太空呆了一段時間因為各種心理生理壓力出現這種情況,倒也可以解釋,可是為什麼從第一天就會出現這種狀況。直覺告訴他,這是人為的。為什麼晉虎和亞兵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