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藥粉找到,遞給小燕,文佩說:“謝謝小芷,應該有效。”
孟然相信文佩確實身體不舒服,雖然從第一次見到文佩,他便覺得這人年齡小小,但有城府。
能讓這樣的人抑鬱至頭疼失眠,得是什麼樣沉重的事情?
“李渢的房間建好了是吧?”孟然開口,問的是他在意的事情。
“今兒建好了,小芷再兩日就可以搬回自己的房間。”
“真好,終於不必再聽那些嘈雜聲。”
謝芷已想搬回自己的房間,雖然這幾日和文佩相處得不錯,但他已經想念起自己的床來。
孟然見謝芷雀躍,搖了搖頭,那房間生病的李渢住過,想來也得先開啟晾一晾,通通氣才行。
文佩往日雖不像謝芷多話,但是為人親切,今夜很少開口,孟然坐了會,也覺沒意思,起身告別。
謝芷將孟然送出門,孟然拉住謝芷說:“到時你搬出來,先到我那裡住,你那房間好好通通風,我也會去檢查一下,這之前都不要進去。”
見孟然神色嚴肅,謝芷雖然不解,也只得點頭。
謝芷返回,孟然走至李渢門口,遠遠看著,若有所思,突然,有人鬼鬼祟祟出現,說道:“要我,那房間就不去住。”孟然回頭,見是羅大進,這傢伙固然討厭,但他住在隔壁,又好打聽,只怕知道些什麼內幕。“怎麼說?”羅大進神神秘秘將孟然拉到一旁,“你猜李渢這是得什麼病?”孟然回:“我怎知道。”羅大進得意回:“他中毒了,那夜我看得清清楚楚。”羅大進將那夜怎麼掩埋嘔吐物,怎麼請大夫都說了,未了,還道:“我甚至知道是誰下的毒。”孟然心已駭然,羅大進的中毒分析並無錯,這傢伙難道還真得什麼都清楚?“文佩下的毒”,羅大進冷笑,“別看這人平日文質彬彬,溫和可親,可是貌似潘安,心比蛇蠍。”孟然心裡有幾分抵制,斥道:“你別胡扯。”羅大進像似有了十足的把握,“孟然,枉你是書院裡公認的聰明人,卻是如此的愚蠢,你可知道文佩與李渢是什麼關係嗎?”孟然被他這樣說並不生氣,何況為套羅大進話,他擦手笑道:“哦,你說說他們是什麼關係。”羅大進接下講的這段,那真是龍眉飛鳳舞,但他說的事情太荒誕,孟然只當一半真。
照羅大進說法,自李渢“生病”後,文佩就沒去見過李渢,這完全說不通,兩人先前還好得住在一起。更何況,文佩的書童小燕卻不時過來張望,像在監視著李渢的房間,當然更主要的是:
“我孃親正是蘇州人,全書院大概只有我一人知道是怎麼回事。要說這文佩有位姑媽文氏嫁在李家,多年前文氏唯一的兒子夭折,之後李老爺從外頭領了個男娃回來,文氏雖然有女兒,但家產難免要落外人手裡。李家是個大家族,卻沒幾個男丁,如果李渢正是這來歷不明的孩子,那文佩要毒害他不就有原由了。”
孟然返回自己的西齋房,往床上一趟,喃語:“文佩確有可疑,只是幫姑媽殺人也未免鬼扯了點,再說李渢又何必為他隱瞞罪行,說不通,不通。”
合上眼,眼前出現文佩被冷水拍溼的臉龐,脆弱憔悴,一雙憂鬱的眼睛深不見底,紅唇翕動。
如此容顏,又早聰敏銳,卻心如蛇蠍?不像,但此人或許也未曾在書院裡袒露過真面目吧。真實的文佩又該是怎樣?好奇得緊。
從睡夢中醒來,謝芷見到文佩的床邊有燈火,牆上兩個黑色身影晃動,文佩和小燕都醒著,又聽到他們在低語,聽得不甚清楚,大致聽出文佩喚小燕去倒水,他好吃藥。
文佩頭又在疼,並且無法入睡。
謝芷出聲,“子玉,那藥粉一日只能吃一回,何況你睡前才吃下。”文佩回:“小芷,吵醒你了。”此時正月也醒來,謝芷下床,正月拿外衣幫他披上,兩人過去看文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