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次在煙雨樓,一幫江湖人胡亂攻擊,不知配合,反相互掣肘,自然好應付。可是日月堂看守門戶的九轉陣是明若離自創,親自挑選門下精英,十幾年如一日調教演練,豈是易與。九為數之極,九人合陣,變化無窮。四槍三刀雙劍,長短相隨,上下相成,每每敵手被長槍手逼退,即被困於地趟刀陣,縱勉強應付過去,莫測雙劍已到,就算能擋開劍招,槍再攻到,就這樣環環相扣,連綿不絕。槍可遠挑,刀劍近攻,上中下三路全都在人控制之中。當年定風掌樊清風,自號八表第一,在此陣中,連續四百九十二招,有守無攻,被迫退走。又何況他們倆還只是孩子。”性德平淡地說明:“以他們的功力,能堅持五十招以上,已是很了不起了。五十招內,若不能退步脫身,不死即傷。”
容若見蘇良和趙僅的劍影範圍越來越小,防守圈不斷往裡縮,哪裡還談得到退步脫身。他當即一揚眉,忽然把雙手合在嘴邊,用盡力氣大喊:“殺人啊!救命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有人目無王法,要謀財害命啊!快來人救命啊!”
這麼一大喊,把在場所有人,不管是不是在打鬥,全給嚇了一大跳。四面八方,居然還真一下子冒出近百名官兵,往明月居大門前一站,鋼刀閃閃,特別有威風。
幾個圍攻蘇良和趙儀的日月堂門下猛然一凜,居然一起收兵刃後退。
蘇良和趙僅脫出困境,不但沒高興,反而面紅耳赤,一副羞於見人的樣子。
蘇良氣呼呼瞪著容若大喊:“你叫什麼?”
“叫救命啊!我不叫,你們倆小命就沒了。”
蘇良咬牙切齒:“我沒走過江湖,也知道江湖英雄流血不流淚,生死不掛懷。哪有人像你這樣,動輒滿世界叫救命,什麼面子都讓你丟盡了。”
“我不是江湖人,我是安善良民,我交稅納糧,出了事當然要呼救,官府有責任保護我這種最聽話的老百姓。”容若雙手叉腰瞪回去:“誰會像你這麼蠢,死要面子活受罪,這樣的江湖英雄,不當也罷。”
蘇良年少氣盛,總有些英雄夢、江湖情,自覺丟人,更加氣悶,偏偏又不能因為容若救了他的命,這樣的理由而衝上來打人,氣得直要吐血。
趙儀縱然一向比蘇良沉穩得多,但這次容若一喊,四周不但聚了官兵,還有一堆剛才已躲開的百姓,對著他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再加上明月居前九個人不屑的眼神,他也同樣覺得難堪,沒有法子,只好跟著蘇良一起狠瞪容若。
官兵中一個偏將大聲嚷著:“幹什麼幹什麼,光天化日,想殺人嗎?”
一個執劍女子笑著上前低聲解釋,女子輕笑如鈴,幾番低語之後,那偏將走過來對容若道:“容公子,陸大人有令,必須暗中保護公子。只是,日月堂的勢力極大,他們沒有犯法,我們也不能把他們怎麼樣,公子你……”
容若早料到陸道靜必會派人保護自己,所以才這般鎮定地大喊救命。不過,他倒也同樣料到,沒有足夠的理由,官方不會與日月堂衝突,所以也不生氣,笑笑點頭:“我不會為難你們的。”
他負著手,邁著方步慢慢走向明月居。卻見眼前寒光一閃,一杆長槍橫在面前:“公子留步。”
容若一笑抱拳:“在下容若,前來拜訪明先生。”
“主人正在休息,下令不見外客。”
“不知道明先生何時見客?”
“全濟州都知道,主人從不在家中接待客人,若有人執意相見,需得闖過我們的九轉陣。”執槍的青年挑眉冷笑,眼神中滿是倨傲。
容若點點頭:“行,那我就闖陣吧!”
這話說得輕描淡寫,卻把其他人嚇了一大跳。
蘇良、趙儀互望一眼,眸中全是驚疑蕭遙皺眉叫道:“容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