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信與其說像求救信。
不如說是訣別信更為合適。
王鞏抓著他的胳膊,低聲道:“子
() 由……”
蘇轍搖搖頭(),深吸一口氣道:我沒事的。
如今這等境況(),我怎能倒下?”
方才他聽王鞏說這案子交到了梁適手中,就連歐陽修,司馬光等人都不知道,就心道不好。
如今歐陽修位高權重,卻也是副宰相。
但這梁適卻是宰相。
梁適如今正值花甲之年,他與勤學苦讀的歐陽修等人不大一樣,此人是靠著父蔭為官,但也是有真本事的,要不然也不會一路平步青雲。
梁適乃世家出身,與濮安懿王關係一直不錯。
蘇轍沉吟道:“……我聽說梁適的兒孫也並沒有十分出眾之人,大概他想的是自己站在濮安懿王這邊,若來日鉅鹿郡公繼承大統,自己的兒孫也能跟著沾沾光。”
“若真是如此,這件事就難了。”
王鞏微微頷首。
在蘇轍知道蘇軾遇難以後,那顆忐忑不安的心倒微微放下了些,畢竟事情已經這樣,多想也無益。
他看向王鞏道:“大恩不言謝,今日你的恩情我牢記在心,若有機會,定會報答。”
“時候不早了,你先回去歇息吧。”
“這件事,你莫要插手,梁大人也好,還是濮安懿王也罷,被他們盯上不是什麼好事。”
王鞏站起身道:“若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只管找我就是,只要有能幫得上忙的地方,我絕不推辭。”
蘇轍又是連聲道謝。
等著送走了王鞏,他是一夜無眠。
他在想到底該怎麼辦。
他對付起一個濮安懿王來就已足夠吃力,更別說加上老奸巨猾的梁適,簡直是難上加難。
翌日一早,蘇轍與府衙告假後就徑直進宮,以探望小帝姬的由頭見到了曹皇后。
如他所預料的一樣,當曹皇后聽他說起這件事後,面上露出為難之色:“……並非本宮不願幫你,而是這件事本宮愛莫能助,一來是此事涉及詛咒官家,非同小可,二來是蘇大人的胞兄遠在鳳翔府,距離太遠。”
“更重要的是,蘇大人的胞兄已經認罪。”
“這件事別說本宮,只怕神仙下凡都愛莫能助。”
她見蘇轍一臉鄭重,直道:“凡事不可操之過急,這個道理,蘇大人應該比本宮知道,你可莫要自亂陣腳啊!”
蘇轍忙道:“皇后娘娘誤會了。”
他微微一頓,道:“微臣也知叫皇后娘娘出手救人著實叫您為難,今日微臣進宮,只是想請皇后娘娘幫個小忙而已……”
他是娓娓道來。
既然濮安懿王與梁適等人不仁,那就別怪他不義。
他一向覺得人若太過剛正不是什麼好事,會被奸人欺負,對付什麼樣的人就要用什麼樣的法子。
曹皇后見這果然是個小忙,便沒有繼續推辭。
到了下朝的時間,蘇轍又去見了歐陽修。
歐陽修雖身為副宰相,但聽說蘇軾詛咒官家一事,也覺得匪夷所思,滿臉怒容,當即要進宮拜見官家,更道:“這等拙劣下作的手段,也唯有濮安懿王他們做的出來!”
“哼,虧他們想的出來,說子瞻因自己是榜眼卻官位低微,所以對官家懷恨在心,簡直是胡說八道!”
蘇轍見狀,忙道:“……還請大人別動怒,您別進宮,如今若您進宮,難免會惹得官家猜疑。”
“若被他們反咬一口,那就糟了!”
畢竟這件事官家是命梁適密查,於情於理,這個時候歐陽修都是不知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