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徐康策與賀林平二人向徐淼欽辭行,又是幾天趕路,二人終是到了大軍主營。
一回營帳,徐康策就被喊去商議軍情,就在徐康策被俘的期間,又發生了諸多大事。
先是西南宏族舉起叛旗,率大軍北上,因著南方兵力集中圍剿夷丘府的叛軍,本就勇猛善戰的宏族大軍竟在短短數日內攻下了南方四府,大軍目前就駐紮在夷丘府邊界。
再是某日早朝,正坐高位的皇上徐集舒突然昏厥,而他這一倒下,竟是幾天未有醒來,一時間,小道訊息飛傳,說皇上已經藥石罔效,不日就要歸西。
最後是那北方胡狄入侵,大軍已至邊境,不日就要攻城。
南北兩方,戰火都燃了起來。
初聞訊息,徐康策同賀林平俱是驚駭,自夷丘府叛亂不過兩月有餘,局勢竟如此一發不可收拾。其後,徐康策是義憤填膺,自請平叛,而賀林平則是憂心忡忡,惦念親近之人的安危。
就在當日午後,被賀林平打發去京城探聽訊息的暗羽衛帶著京城情狀回來了,將自己所得的訊息講給了賀林平與徐康策。
俞將軍領兵十萬南下剿滅西南宏族大軍,已然快到夷丘府。
雖未立太子,但三皇子徐波政為皇子中年長者,身後有郝貴妃母家扶持,已然成了皇位的後繼之人。三皇子雖未登帝位,卻一派皇上作風,全然不把眾人放在眼裡。
三皇子派嘉王爺領兵五千先行北疆,整頓了直隸兵去北方邊界,又命瑞王爺領了東山兵來護京城。
“父親已經去了北疆?”徐康策只恨不能揮師北上,襄助父親,心中也擔憂父親年歲漸老,行軍打仗是否能吃得消。
“是的。正月四日便出發了。”暗羽衛小月回答,“三皇子如今是任意妄為的很,若是嘉王爺不去,三皇子拿捏嘉王爺抗旨不尊,軍法處置了嘉王爺都是可能。”
徐康策聽了這話,有些坐不住了,今日已是正月十五,嘉王爺出發已然十日多,他這裡一點訊息未得,他忙去尋曹將軍探聽訊息。
見徐康策離開,賀林平問暗羽衛:“那爺爺呢?”
“暗羽衛已同王爺聯絡上,王爺一切安好。”暗羽衛小星答,“賀大人稱病在家,其實是被王爺軟禁了。”
賀林平細想,從初夏那日父親與爺爺爭執,到上次父親軟禁爺爺,再到這次爺爺軟禁父親,想必爺爺同父親之間的矛盾已然不可調和,只是究竟為何,他仍是不知,便問:“爺爺與父親究竟發生了什麼?”
“王爺並未告知暗羽衛,只說,會同主子親自談。”暗羽衛答。
徐康策從曹將軍那處出來,已是夜幕深沉,他並未回自家的營帳,去了賀林平那處,賀林平的營帳仍是燈火通明,他徑自掀了帳門進去,正巧碰著賀林平出門,二人撞了個滿懷。
“你這是去哪兒?”徐康策扶住差點就要跌倒的賀林平,說,“小心些。”
“去觀觀星象。”賀林平答,“局勢混亂,我去試試能不能一窺天機。”
“走。”徐康策苦悶了一天的臉色,稍稍有了些輕鬆的神色,“我也隨你去看看。”
兩人爬到半山坡,選了塊平地,墊上賀林平的披風,二人就席地躺下。
天空中近似圓盤的滿月高懸,一兩顆星辰點綴,忽的一陣雲來,又遮了星子和月亮,又忽的一陣雲去,星子和月亮又顯了出來。兩人就如此看著雲來雲去,半響沒有說話。
“可觀的什麼?”徐康策打破沉默。
賀林平單手枕頭,另一手抬起隨意一指,說:“帝星黯淡,黑氣浮沉四方。”
“待三皇子上位,怕是嘉王府就沒有好日子過了。”徐康策盯著賀林平指的那處,睜大了眼也只能看見一片黑黝黝的天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