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蕭逸跟燒了尾巴的貓似的蹦起來,然後壓著聲音咧嘴求饒:“老大我沒得罪你吧?你這話可不能隨便說!”
衛章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珠簾,沒再說話。唐蕭逸趕緊的表忠心:“軍務和將軍要查的事情我會努力的,儘快給將軍一個滿意的答覆,將軍你就放心的陪夫人修養吧,外邊的事情有兄弟我呢,決不讓你操半點心。”
“嗯,中午留下吃飯吧。”衛將軍滿意的點了點頭,“這裡有不少野味,還有夫人釀的藥酒。”
“野味我喜歡,藥酒就算了吧,我還有正事兒呢,不能飲酒。”唐將軍現在對一切藥酒都敬而不敏。尤其是夫人配製的。
唐蕭逸和蘇玉蘅今日也是難得清閒,不僅留下來吃了午飯,還直接留宿一晚。原因無他,下午的時候雨開始下得大了,用唐將軍的話說,這叫下雨天留客,不留也得留。
姚燕語讓人給他們夫婦收拾屋子住下。晚上雨下的小了些,蘇玉蘅便說要去葡萄架下聽牛郎織女說悄悄話。
姚燕語笑道:“你們去吧,我不去。”
聽什麼悄悄話,分明都是蚊子在叫,傻瓜才去喂蚊子呢。偏生唐蕭逸還興致勃勃的叫人搬了藤椅去葡萄架下襬好,拉著夫人去了。第二日蘇夫人臉上脖子上好幾處紅斑,丫鬟問起她只說是蚊子咬的,姚燕語卻偷偷地笑,心想下嘴這麼狠,得是多飢渴的蚊子啊!
此是後話,且不提,只說衛章看兩個人走了,立刻吩咐香薷:“去替夫人收拾床鋪,夫人累了,要休息了。”
香薷忙應聲進去鋪床,姚燕語悄聲道:“等他們回來再睡吧?不然多沒禮貌。”
“人家去聽牛郎織女了,有咱們什麼事兒?早些睡吧,明兒雨停了我帶你去林子裡採蘑菇。”衛將軍說著,攏著夫人的肩進了臥室,當夜自然也是春風一度,無限旖旎。
第二日一早,雨果然停了。
衛將軍果然兌現諾言,一早起來帶著夫人去採蘑菇。
姚夫人站在山林間,踮著腳尖小心翼翼的踩過滿是露水的草地,然後蹬上一塊青石,張開雙臂仰著臉,吸一口清潤的空氣,一開心便吟了一句詩:空山新雨後……
然後就頓住了,後面一句好像不應景啊!
“姐姐這詩起的好,怎麼不見下一句?”蘇玉蘅提著裙子跑過來,露水早就打溼了她蓮青色的繡花鞋,上面繡的荷花瓣上也沾了泥巴。
姚燕語伸手把她拉上了石塊,無奈的笑道:“因為就沒有下一句啊。”
蘇玉蘅扁了扁嘴巴,哼道:“姐姐總是這樣,難得見你高興了吟一句詩,卻又畏手畏腳的收回去了,其實吟詩不過是抒發一下自己的情緒罷了,誰還認真去計較什麼好壞?”
姚燕語看著蘇玉蘅嬌媚的容顏,心裡一怔:是啊,我總是這樣,之前是因為庶女的身份不敢張揚,後來又礙於各大家族的勢力而不得不壓抑自己的個性,而現在,在這雨後山林之中,只有愛人和朋友在一起,完全可以毫無顧忌,想怎樣就怎樣,為什麼我還是放不開呢?
再想蘇玉蘅,說白了她也不比自己好的了多少,同樣庶出的身份,爹孃在她小時候便去了南方,留她跟著大房。雖然又大長公主疼愛了幾年,可大長公主卻早早的去了。現如今,她說到底也是爹不疼娘不愛的,卻依然能夠過的這樣開心。叫人好生羨慕。
姚燕語想到這些,心裡便升起一股一樣的豪情來。那種感覺有些奇怪,好像前世她站在演講臺上面對業界精英做學術報告,那種學而優帶給她的自信在緊張的氣氛中慢慢地膨脹起來。
我不比任何人差,我甚至比他們都強。
他們能做的我一樣能做,而我能做的他們卻不一定能做到。
我沒有必要懼怕任何人。他們都將被我的學識所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