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忽視一眼,沉默不語。
麴義卻點了點頭,他西涼武將世家出身,自然知道兩漢門閥的勢力有多大,東漢中興,光武帝劉秀藉助的正是大地主的人力、財力才可以回到權力巔峰,而偏偏光武帝劉秀又是中國歷史上唯一一個能善待開國功臣的一個皇帝,自然又做大了南陽,乃至由始至終跟隨他的門閥土豪。
“沒有足夠的時間摧毀,誰也無法推到這座大山。”說這話的賈詡回味了一下,最後想了想,腦海卻突然劃過另一個念頭,甭說,河東還真好像有這樣的機制,他們的郡縣屬官可都是六藝書院的學子,並不是孝廉、茂才這些風德並重的人。暗暗嘆道:“皇甫岑,絕對是個人才。他的眼光很長遠。”
這點,無人可以質疑。
賈詡這看似輕描淡寫的一言,又徹底的打消了沮授和程昱的顧慮。
賈詡說的沒錯,想推到士人,重新建立一個制度的希望很渺小。
“那眼下只有全力南下護衛天子北巡。”
看著有些低落計程車氣,賈詡安慰道:“老天如果垂憐大人,大人定能破得遼東的局,現在是要讓河東上下都知道,天子北巡的訊息,驅趕白波谷的張飛部,兵指黑山。再由關羽戒備丁原,俯瞰幽並二州。另派人去遼東給大人送信,營救公孫瓚,事成還是敗,都要在第一時間內,把大人帶回來!”
“我去。”
徐晃自恃從河東就追隨皇甫岑,當年因為護堤的崩潰而有愧遼東父老,投軍皇甫岑,此次北上,寸功未立,他心中頗有愧疚。
“好!”
賈詡在麴義軍中三年,在河東也三年,對皇甫岑的幾個心腹愛將都有些知曉。徐晃武力不是最強,卻也不弱,而且難能可貴,這等人,智勇兼備,也不知道皇甫岑是怎麼在草莽之中提拔的此人。
遼東武將,無一人世家出身。
也唯有麴義是一特例而已。
“雋乂。”
“在。”
“你也去。”沮授掃了眼張頜,道:“你二人輕騎快馬,如若大人有什麼危險,也有你二人護送!”
“好,我們現在就走。”張頜心思靈巧,昨日就已經聽出危機之處,適方才賈詡又這麼一說,就更加明瞭,隨即點頭,轉身看著徐晃,二人心領神會,便快速離去。
晚走一秒,河間的事情就多一分危機。
遼東的戰事就越加不明朗。
目送二人離開後,賈詡又瞧了瞧麴義,似乎在讓麴義發話。
沮授、程昱何許人等,此二人都是天下豪傑智囊,心思靈巧,知曉賈詡隱晦,點破道:“文和先生不必忌諱,儘可直言。我二人有意讓先生暫領軍務。”
兩人相商,雖然皇甫岑離去時讓自己二人相助麴義,那是看在麴義戰略眼光很長遠。眼下,真相呼之欲出,麴義在某些時候都是替這賈詡傳話而已。
事到如今,莫不如讓賈詡做主,兩人也看看,賈詡之能,到底能謀劃到什麼地步?
他們到不會擔心賈詡搶了軍權,畢竟河東的兵不同,他們的向心力超乎常人!
出了皇甫岑,沒有人能在他們心目中留下什麼!
瞧著兩個看似坦誠相待的謀士,賈詡內心自嘲的笑了笑,他是何人,怎能看不透沮授和程昱的心思,這一切讀怪自己,即想要躲避鋒芒,明哲保身,卻偏偏在這等敏感之際,出了這般主意,他們不注意自己才怪內?
不過,眼下也只有逾越出言了。
否則,等皇甫岑失勢,自己又要重找一個明主。
賈詡抬頭,朝著眾人拱拱手,然後細聲道:“諸位既然如此看得起我賈詡,文和就逾越了!”
“先生請。”
沮授、程昱自然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