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方家其他族人給出的利益,反過來對付他呢?
反正,他們效忠的都是方家,不算違背誓言。
難道,他要一直用利益控制他們嗎?
不不不,他可不想看著自己的靈石與天材地寶,全部落到這些人手裡。
方銘忽然有些羨慕柳別鴻——柳家就剩他一個,效忠柳別鴻就是效忠柳家,永遠不用擔心族人背叛。
方銘思忖著,忽覺這也不失為一條路。
五月十八日,方銘以洗塵宴為由宴請方家上下。
一番寒暄,各自傾訴這段時間的經歷,看上去情意甚篤。
“城主,自您為顧全大局,向魔族投降後,我們鉤越城就出現了異狀。礦山深處總是震,還有腐蝕之液從地底滲出。”
“天下修士不懂您的忍辱負重,都說此乃天罰。此前都被我等暫且壓下,但現在,既然您回來了,也是時候去處理這些事了。”
族老說得語重心長。
方銘心中冷笑:族老怕不是看穿他修為已損,騙他下礦以做試探。
果然,人心難測。
他道:“靈雲界有十一大境,我們方家得神族傳承,獨佔一境。雖看似風光無限,與各境主平起平坐,但咱們自家人都知曉,在靈雲界,四城比不過四國,四國比不過三宗。”
“這些年,為維持鉤越城的繁榮與體面,諸位的功勞,我都看在眼裡。”
方銘起身舉杯。
各方家族人身後的侍者隨即上前,為他們倒下一杯清澈液體,靈氣四溢。
“此乃堯光山元始峰上元始靈湖之水,是我曾特地向仙尊夫人討來的。原想自己留著享用,如今看到諸位的辛勞,只覺是我太過自私。”
“來,我敬諸位一杯。”
方銘仰頭,率先喝下杯中液體。
族人紛紛道謝,珍惜地將杯中水飲盡。
方銘站在高臺之上俯視眾人,看著他們飲盡後,笑意還沒散去就神情突變。
修為低下或無修為的幼童當場暴斃。
其餘人靈力盡失,面目變得痛苦且猙獰。
原本和樂融融的宴,瞬間屍體橫陳,痛罵聲一片。
方銘閉上眼睛,似不忍直視,心下卻分外安定。
“你……你……”
德高望重的族老指著他踉蹌登上高臺。
方銘開啟族老指到他鼻子上的手指,輕輕點住其眉心一推。
已然毒發的族老滾下高臺,再無動靜。
方銘用指腹擦了擦眼角的淚,撥出口濁氣——終於可以安心了。
入夜,他睡了這段時間以來第一個好覺。
夢中卻聽一孩童哭叫。睜開眼,就見他放在床頭、最喜愛的神風燭臺直刺而來。
他慌亂遮擋,但沒有修為的他,抵不過任何有靈力的人。
還沒來得及用靈石驅動法器招架,燭臺已刺入喉嚨。
鮮血在黑暗中噴湧而出。
在如瀑的血幕裡,他看到手持燭臺者,竟是一名哭著的孩童。
他記得這孩子。
今日宴請族人時,他的父母帶著他坐在最末端,向他嘆息,“這孩子今年十歲,才剛入煉氣……”
當時他鄙夷,方家血脈裡竟出了這麼個廢物。
卻沒想到,那時他站得太高,看得太遠。
傲慢的他看不見這被他鄙夷的孩子在最末的黑暗中,慌亂之中打翻了酒杯。
孩子撿杯之時尚未起身,便見自己父母倒下,用最後的力氣,將他壓在了身下。
可他分明讓人檢查了那些人有沒有死絕,而且這孩子又是如何闖進他臥房的?
方銘喉中發出嗬嗬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