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頭一笑,毫不猶疑,伸手一探,錚然響處,手中登時多了一把紅光閃寒氣森森的蜈蚣劍。這劍精工鑄造,宛如一條發怒蜈蚣。蓄勢待發,令人觸目驚心。
他長吸一口真氣,嘿然一嘯,宛如平地一聲雷,把四周桃樹都震得沙沙作響。嘯聲中劍掌齊施,但見劍光如虹,風馳電卷,一棵桃樹首當其擇,被寶劍砍斷,緩緩倒落,隨著兩旁亦各倒下一棵。
龍野身形奇快無比,滾滾前衝,又有三棵桃樹應聲倒下。
他愈砍愈加愈猛烈,直如精力族用不盡,片刻工夫,砍倒一大片,但懼力出林,仍是統運。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東一劍,西一掌,砍劈桃樹,宛如練習劍術一般,興趣勃勃,嘯聲不絕。
忽的,眼前豁然開肩,他喜出望外,以為到了桃林盡頭,那知仔細一瞧,登時氣餒,原來前面仍是桃樹層疊。光亮的原因,只是約有二畝地大小的桃樹已然,被人砍倒,枝枯葉爛,看來砍倒已有不少時間。
他想。“這必是過去有人被困此陣,而受困的人就象我一樣,砍伐桃樹。
他忽然眼光過去,瞧見一副屍骨橫臥在枯枝之旁,身邊還有二支紅白相映,寒光奪目的長劍。
龍野悄悄走近去,細細察看,因為只剩下一堆白骨,無法鑑別面目,但由他那副粗大的骨骸,可推測這人體格必定碩大,而且是男人。
想來這人當年進入陣內時,必是不慎進了桃花瘴毒,又不能及時治療,於是毒氣攻人臟腑,毒發死去。
龍野暗忖:“這人確是驍男,中毒後尚能砍斷這麼一大片桃樹!”
他孤獨一人和白森森的屍骨相處,不由有點毛孔驚然,他緊移開眼光,忽然又和那支長及四尺,白光閃閃的寶劍相觸,愣了一愣,有一種似曾相識之感,但細細想來,欲又不知在那兒見過。
他咄咄稱怪,將自己的蜈蚣劍人鞘,隨手拾起那把長劍,細細觀看,總是想不起在那裡見過。
他悵然久之,將那把長劍放回原處。眼光移及另一把紅光耀目的寶劍,好奇地拾起來一瞧,但見劍身上隱隱現出“朱雀”兩字。
他將朱雀劍放回原處,暗忖:“白劍放在他的右旁,要見死者是使用白劍,但紅劍又從何而而來呢?”
他呆思了一會,萌起惻隱之心,想道:“我既然到此,總算和他有緣,不如交將他再屍體埋葬,以免暴骨荒野。”
當下拔出蜈蚣劍,在地上劃一圓坑,深及三尺。”再將劍插在圓坑中心,大喝一聲:
“起。”
說也奇怪,被他劃過圓田圈的泥土,居然整塊粘在劍上隨劍上升,泥石不落。這真是妙絕人寰的事,這等施為,不但需要勁力雄厚,而且尚需要吸力貫足劍尖,泥土方不至松落。
這種功力,名叫“長虹貫日”,武林之中,只怕除天縷派以外,無人能辦得到。
他輕輕將這大塊泥土放在一旁,登時地上劍劃之外,現出一個整齊齊的大坑。
龍野把屍骨正在炕中,正待將那兩把寶劍投下陪葬時,驀然看到屍骨下那桃樹身上,寫著不少字,筆劃人本三分,分明是用內力指書。
他走近一看,上面寫道:“你若是南魔或其門下,我決不受你之思,請將寒骨放回原處……”
龍野看到這裡,暗贊這人志氣高傲,縱使暴屍荒野,亦不亂受他人覆骨之恩。並且由此句遺言,可知必是和南魔有血海深仇。想來這片桃花陣必是南魔所設,南魔不知做下多少傷天害理敗德之事,唯恐仇家追蹤報復,是以安排這陣,用以保護自己。
龍野繼續下看。“如你是外人,請將紅白兩劍交給恩師北神,並向他說一虎無能,命殞眾香宮之桃花陣。甲午年仲春田一虎絕筆。”
龍野看畢,登時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