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字了行不行?真的很枯燥啊!”
秦秣愣了下,反問:“你就這個要求?”
秦雲志連連點頭:“就這樣沒錯!二姐,沒問題吧?”他的眼睛晶亮,眼皮子一眨也不眨,可見他對擺脫練字之心有多麼急切了。
秦秣沉默片刻,忽然低低一嘆。她走到秦雲志身邊,抬手輕輕撫了撫他的小腦袋:“練字很枯燥,你實在難以堅持嗎?”她半垂著頭,語氣裡竟有股少見的幽幽之意。
不知怎麼,一向神經大條的秦雲志卻彷彿感覺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他吸了口氣,拋開那些在他看來完全莫名其妙的情緒,又使勁點了點頭:“對,我不要練字了,二姐!”這是他第一次在秦秣面前表達他的堅持,也是他第一次這樣堅定地反抗秦秣的決議。
在這句話說出口以後,秦雲志的心裡卻彷彿忽然去掉了一重枷鎖,又彷彿忽然失落掉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他一直都明白,二姐逼他練字其實是為了他好,但是他不喜歡,非常不喜歡。
秦雲志的年紀還太小,他不懂得什麼是自己必須選擇的,也不懂得怎麼去表達他的自我。他只知道,二姐逼他練字不是開玩笑,而他不想練字也不是開玩笑。這不是嬉鬧,不是一碗蛋炒飯就能夠否決或者肯定的,也不是秦秣一個威脅的眼神就能掩蓋的。
秦雲志已經鼓起了他的勇氣——他平常雖然不乏跳脫,但他的骨子裡其實一直都很乖巧,可是這一次,他真正開口,說了“不要”。
秦秣微微一笑,掩住心中那點莫名的酸澀之意,她的手輕輕從秦雲志的腦袋上滑到他的肩上,然後輕拍他的肩膀:“好,既然你不願意,那誰也不能逼你。小志長大了,會說‘不要’,是個真正的小男子漢了。”
秦雲志同樣不能理解秦秣這一句感慨的意思,他只是樂得一蹦,忽然就往秦秣身上一撲,大笑道:“哈哈,二姐太好啦!二姐你只管放心,今天的大掃除就交給小弟啦!”
冷不防後面伸出一隻手揪住了秦雲志的衣領,原來方澈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進了寢室。他將棕毯等物隨便放在一張床板上,一手把秦雲志從秦秣身上拽下來,然後皺眉嫌惡道:“你們能不能快點?這裡氣味很難聞。”
秦秣斜瞥方澈一眼,語氣不鹹不淡:“難聞你不會出去?”
說著話,她就將寬大的T恤下襬一扯,在左腰側打了結,做出勞動的準備。
“小志,今天你指揮,二姐聽你的,給你打下手,你說要怎麼做?”
秦雲志不勝驚喜,也顧不得方澈剛才的粗魯無禮,樂呵呵道:“二姐,我發現你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人道過。哈哈,那你就去洗拖把咯,這種簡單的事情,你不會再搞砸了吧?”
“臭小子,給你三分顏色你還開染坊了啊!”秦秣抬手就對著秦雲志的腦門一敲,“哼,敢小看你二姐!”話是這樣說,但她說完話還是轉身鑽到了衛生間裡去找拖把。
這寢室的衛生間是連著洗漱間的,小房間四四方方,長寬都是兩米左右,大便器裝在靠窗那邊,一個新拖把就倒立在牆角的下水道管邊上。
秦秣是捏著鼻子進的門,這個小衛生間裡的味道比外面寢室還難聞。而且地板上還到處透著水鏽的深棕色,看起來就讓人覺得不舒服。她在門邊猶豫了片刻,硬是狠狠地做了一番心理建設,才皺眉拿起了牆角的拖把。
方澈的聲音又在她身後響起:“白痴,你怎麼這麼慢?”
秦秣回頭怒瞪他:“你不白痴,你是聰明人,你怎麼不做?”
方澈微微側頭,嘴角輕勾,難得地笑了:“你這麼肥,把門堵住了,讓我怎麼做?”說著話他伸手又將秦秣一拉,趁著她立身不穩的時候,輕鬆一跨,也擠進了小屋。
秦秣已經很久沒在方澈面前表露過驚愕失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