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青壯臉色漲紅,紛紛想要振臂呼喊,卻都被身後的婦孺死死地拉住了。葉應武看到這一幕,心中更是難受的要命,他不知道面對真正的血淋淋的威脅,這些被一時的熱血所刺激的年輕人們能夠堅守多久,至少幾百年後當日軍的鐵蹄踏破山河的時候,中國的百姓更多的是選擇束手就擒、任人宰割!更何況這些青壯的身後,還有不得不照顧的妻兒老小,家家縞素的場景是葉應武此生都不願意看到的。
已經意識到這樣下去事態只會惡化下去,文天祥霍然拱手:“諸位鄉親們,保衛慈溪本來確實是慶元府衙上下義不容辭的責任,現在我們已經因為士卒的稀少而揹負了棄守土地城池的罪責,若是諸位鄉親再有什麼損傷,我慶元府衙上下就真的是罪不容誅了。還望諸位看在葉知府的面子上,速速離開這等是非之地吧。”
聽到這位看上去文質彬彬計程車子的勸告,拖家帶口的百姓又開始踽踽上路,一隊又一隊的前往鄞縣方向。而葉應武無奈的看著不為所動的老者,嘆息一聲,趁著老者不注意,手中劍柄狠狠地砸在了老者的頭上,將老者直接打暈過去。
旁邊老者的親屬雖然有些憤懣,但是知道這是為他們著想,也不再說什麼,走上前默默地抱起暈厥過去的老人,融入到漫長而蕭索的人群中。
葉應武默然片刻,方才低聲嘆道:“無論戰爭是否佔據德義,最後遭殃的都是平頭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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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溪城南的一座客棧。
客棧的掌櫃看著最後一桌客人狼吞虎嚥的吃喝,不禁嘆了一口氣,日頭已經到了正午,整個慈溪縣城的百姓基本上都撤退的差不多了,掌櫃的也已經吩咐店中夥計將值錢的事物能拿多少是多少,其餘的糧食甚至一些細軟也只能隨意的扔在客棧中了。
那幾名精瘦的食客似乎有些詫異地看著門外經過的一輛輛馬車、牛車,一名食客出聲問道:“掌櫃的,我等是外來做生意的人,怎麼今日這慈溪不比往常,變得如此奇怪?”
掌櫃的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諸位還是早早的吃完早早的離開吧,葉青天說了,因為慶元府兵微將寡,而且那些天殺的海寇都是從南面進攻的,所以要將這慈溪縣城中的把守士卒和百姓全都撤到鄞縣去。”
幾名食客都是一震:“敢問掌櫃的,此話當真?”
“這有什麼當真不當真的,要不是諸位在此處尚未吃完,小老兒也早早的帶著夥計們逃命去了,這不是店中的金銀細軟也都拿不齊全,帶多少是多少吧。”掌櫃的苦笑著說道,指了指已經在客棧外面等候的兩輛馬車。
“那多謝掌櫃的好言提醒,某等也得快快逃命去了,這一貫錢也不用找了。”食客們紛紛站起來,隨手往桌子上扔了一貫錢,快步出門去了,彷彿真的被這個驚天的訊息嚇破了膽子樣的。
等到那幾名食客遠去,掌櫃的方才一邊撫著自己的心肝一邊輕輕掀開後堂的簾幕:“葉衙內,那幫子人走了。”
葉應武微笑著走出來,隨手遞給掌櫃的一把碎銀子:“你也速速逃命去吧,此地不宜久留。”
掌櫃的也顧不上掂量有多少了,反正自己的舉手之勞換來這麼多已經是上天的恩典了,再看看跟在葉應武后面的幾個同樣是虎背熊腰的侍衛,也不敢多說什麼,招呼店夥計飛快的跳上在就準備好的馬車,跟在零零散散的人群后面碌碌遠去了。
目送掌櫃的離開,葉應武方才撫了撫衣袖上的塵土:“師兄,你看剛才那幾個人像不像海寇派來的探子?”
文天祥苦笑著回答:“豈止是像,那些人的言行舉止怎麼看都不會是從外地過來做生意的商人,估計騙騙已經驚慌失措的那個掌櫃的還算可以,換個明白點兒的人過來基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