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江鐵更是握緊手中的馬刀,百戰都騎兵已經分成三四路沿著來時的街道飛快追去,順便也算是給另外幾個地方的同僚報信。
“這個夏夜,還真的不平靜啊。”葉應武輕輕一嘆,徑直向著不遠處的沈府走去,濃濃的血腥味在風中擴散著,讓驚慌失措的人們遠遠的躲開。而這一次楊絮更是不敢大意,一眾親衛將葉應武團團簇擁,生怕再有什麼暗箭,那就真的吃不了兜著走了。
腳步聲再次密密麻麻的響起,緊接著是戰馬的嘶鳴聲。葉應武一怔,手也下意識的握住劍柄。而楊絮等人更是如臨大敵,難不成這一次皇城司真是下了血本,非得要致葉應武和沈家於死地?
“啟稟使君,來者是隆興府廂軍。”幾名百戰都騎兵快馬奔來,“萍水樓著火,這五百廂兵被葉相公派來救火。”
便宜老爹他們還是快速反應過來了,有這幾個老狐狸坐鎮,其他地方包括封鎖城門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事了,葉應武這方才輕輕舒了一口氣:“讓他們抽調出一個都隨某去沈家,其餘的人速速救火。茲體事大,不得延誤!”
“遵令!”那騎兵大喝一聲,轉身縱馬長驅直奔向隆興府廂軍。
一面面宋字旗幟迎風飄揚,顯然這些廂軍也是為了救火而來,弓弩箭矢沒有拿多少,水桶扁擔倒是一個不少。不過葉應武也顧不上這麼多了,手中天武軍四廂都指揮使令牌一亮,那五百廂兵也知道眼前這個看上去普普通通黑衣青年不是等閒之輩,再加上他周圍高頭大馬上的輕騎兵馬刀帶血、氣勢逼人,哪裡還敢猶豫,當下裡邊有一個都百餘人緊隨在葉應武身後向著沉默在黑暗中的沈家奔去。
還沒有到沈家大門所在的巷道,地上便出現幾攤黑暗中分外刺眼的鮮血,有的甚至噴到了牆壁上。倚著牆角,幾名衣著樸素的年輕男子身中數刃,氣絕多時了。
“是六扇門和錦衣衛的人。”江鐵微微一翻幾具屍體的衣領,上面的淡淡錦紋正是六扇門和錦衣衛的標誌,用來在陌生的環境下能夠識別敵我。從牆角望去,就在巷道拐角不遠處的沈府大門洞開,門口更是七橫八豎倒著很多屍體,穿著什麼衣服的都有,想來這黑暗中錦衣衛、六扇門曾經和刺客進行過一場殊死拼殺,只不過最後寡不敵眾,全體壯烈在這黑暗當中,甚至沒有一個人活著出去報信。
葉應武的臉色陰沉的可以滴下水來,他身邊的楊絮更是將劍柄死死攥緊,月光灑在劍刃上,寒芒無數。隆興府那百餘名廂軍想來也沒有想到這黑暗中的慘烈,大多數是新兵蛋子計程車卒看著如此血腥場面甚至倚牆嘔吐。
“是某對不住這些弟兄。”葉應武輕輕嘆息一聲,蹲下身看著牆角死不瞑目的屍體,終於還是伸出手緩緩將屍體的眼眸合死,近在咫尺的楊絮和江鐵可以清晰地看到,葉應武的太陽穴上青筋暴突。
黑衣青年站起身,環顧四周,百戰都、六扇門和錦衣衛等天武軍將士自然是咬牙切齒,大有將兇手碎屍萬段的架勢。而那陪同而來的百餘名隆興府廂軍也是個個黯然。
“封鎖周圍。”葉應武冷冷的吩咐一句,“所有死難的弟兄全部厚葬,所有留下的敵人屍體全部亂刀分屍。”
黑衣青年只是冰冷冷的拋下這麼一句話,徑直抬腿走入沈府。
沈府作為隆興府沈家的根基所在,坐落在萍水樓下的緩坡上,左側瞰隆興府衙,右側扼贛水咽喉,若單純來說絕對是兵家必爭之地。而沈家這麼多年經營,更是院落無數,猶如一張鋪開的大網。白牆黑瓦、青藤爬蔓,無一不在訴說著這座府邸經歷過的春秋歲月。
只不過今夜,這個龐大的府邸當中,更多的是鮮血。
一具又一具的屍體沿著曾經嬌兒美妾散步的鵝卵石路向前延伸,一直到池塘邊緣,染紅了曾經碧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