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想起來這個梁炎午是誰,葉應武也流露出了笑意。這個傢伙素來以敢於直言著稱,而且心思謹慎細密,對於沿江的防務有著獨到的見解,可惜在沒有被葉應武改變的歷史上,賈似道最終也是沒有聽從梁炎午的建議,導致襄陽大敗之後又是鄂州大敗、丁家洲大敗,令人扼腕嘆息。
在文天祥、陸秀夫、謝枋得等人都已經走出去獨當一面,葉應武再一次發現自己手下曾經濟濟一堂的幕僚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而且隨著戰局的日益變化和脫離原有軌道,葉應武已經很難依靠自己的學識來判斷下一步的走向,這一次臨安也是完全處於被動局面,所以葉應武對於一個嶄新的精幹幕僚集團有著很必要的需求。
可是因為一直忙著轉戰各處,葉應武雖然有這個設想,卻一直沒有付諸實施。不過六扇門還是為葉應武送上來了一份表現突出的人物名單,其中梁炎午的名字就在上面,而且還名列前茅,說明主持六扇門的章誠、楊風等人對於這個其貌不揚的中年小吏很是讚賞。
“沒有保住臨安,某也有罪在身。”葉應武緩緩說道,只不過一旁的趙雲舒輕輕哼了一聲,信安公主用良心發誓葉應武臉上一點兒愧疚的神色都沒有,“不過事已至此,終究難以挽回。”
梁炎午搖了搖頭,看著自己的手腕:“可惜下官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否則就算是拼不過那蒙古韃子,也不至於被這幾個小毛賊困住,如果不是葉使君在此,恐怕今天就是下官命喪黃泉的時候。”
伸手拍了拍梁炎午的肩膀,葉應武淡淡說道:“無須如此自責,這天雖然已經變了,但是咱們人還在,只要所有的漢人能夠齊心協力,照樣可以在這破碎的山河當中打出一片新天地。”
梁炎午心頭一動,葉應武話裡話外已經讓他感受到了招攬的意思,試問天下官員,葉使君親自相招,怎能不感到榮幸?尤其是梁炎午這種得罪了賈似道而仕途失意的小官員,能夠得到葉使君的賞識,絕對是在人生最困苦的時候找到了光明和希望。
話說到這個地方,葉應武就已經適可而止了,畢竟他現在是葉相公、葉使君,自然已經過了低聲下氣求別人來給他效勞的時候了,畢竟一來這個時代的人才已經快被葉應武一網打盡,二來葉應武身邊也不是真的沒有可用之人,不缺梁炎午這一個。
不過樑炎午還是很識相的,葉應武什麼意思他當然明白,當下裡快步上前,深深一躬身:“下官不才,葉使君若有驅策之處,願為執鞭墜鐙。還請葉使君儘管吩咐。”
霍然轉身,葉應武虛扶兩下,微笑著說道:“那就有勞梁兄了。”
梁炎午心中高興,自然是歡天喜地的前去看自己的孩子,而趙雲舒信步走過來,看著葉應武略有得色的面容,低聲嗔道:“小人得志!”
葉應武伸手在趙雲舒額心點了一下,壓低聲音說道:“舒兒,這可是你情我願,兩情相悅,郎情妾意,你管得著麼。”
趙雲舒有些無奈的回頭看著劫後餘生正在低聲言語的梁氏夫婦:“這一場臨安大亂,又有多少人遭遇這樣的境況?只不過是因為路上正好遇到了這兩位,方才讓他們倖免於難,更多的人又有誰去救。”
“寧為太平犬,不做離亂人。”葉應武沉默片刻之後淡淡說道,“這便是亂世,戰亂自來如此。興州、襄陽、揚州、瀘州,這大宋萬里疆界,又有哪裡不是這樣,只不過是因為你沒有見到過罷了。世人多有值得憐憫之處,可就算是某葉應武神通廣大,也難以澤被萬民。”
見到趙雲舒只是低著頭走路,葉應武接著輕聲說道:“更何況應該澤被這天下萬民的,可不是某,是你爹爹,是這大宋的官家。可是結果呢,你爹爹拱手讓江山,留下這爛攤子,最後還得某出面收拾。”
“真會找理由,說的大義凜然。”趙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