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同級的男生,國中三年高中又三年,但是卻一直沒有表白,非但如此,就連話都不敢跟對方多說幾句,高中三年級的時候,想著怎麼也要去表白一次,所以拜託了好朋友去遞交自己寫的告白書——”她的手不禁握緊了被角。
“後來呢?”柳生淡淡的問。
“……那個朋友和那個男生交往,最後結婚了。”
“A子呢?”
“參加完他們的婚禮,回程的路上出了車禍。”
“悲劇?”
“不是——我覺得這樣很好。”她翻身面朝向裡邊,儘量用平靜的語氣說:“因為以後不用再面對,所以可以不傷心。”
“又是逃避。”他似乎在無聲的嘆氣。
“沒辦法,不是每個人都能那麼堅強的,有些人天生氣勢很弱,他們習慣了懦弱和逃避,對他們而言,這是獲得幸福最好的辦法。”
她躲在被子裡咬手指甲:“所以,千惠會這麼做,我一點不怪她,至少這是她追求幸福的方法。”
“你這麼想,也好。”
“什麼意思。”
“本來以為你會哭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
感覺到柳生在黑暗中無聲的笑了聲。
“比呂士,你說,千惠會回來嗎?”
“會。”他答的很肯定。
“……”她又翻了個身,苦惱的對他說:“我們起來打牌好不好,我睡不著。”
“不行,必須睡覺。”他斷然拒絕,過了一會,又說:“把手伸過來。”
她依言把手伸了過去,被對方握住。
陣陣溫暖順著他的手心傳過來,竟然讓她浮躁的心逐漸的平復了下來。
“比呂士——”
“恩。”
“我剛剛咬過手指,手上全是口水。”
“……,沒關係。”
“比呂士——”
“恩。”
“牽著手睡覺很累人的……”
房間裡逐漸的安靜下來,聽得到輕微的呼吸聲,和夜光鬧鐘滴滴的走動聲。
累積多天的疲倦逐漸的湧了上來,她的眼皮開始沉重起來。
“小溪。”朦朧中聽到柳生在跟自己說話。
他的聲音很輕,卻清楚的傳入她的腦海。
“那個A子小姐……那個男生,知道她喜歡了他那麼多年嗎?”
睡意瞬時籠罩了她,在迷迷糊糊之中含糊的回答說。
“彰說——他,應該是知道的……”
在半夢半醒之間,她看到柳生轉過頭來,輕聲的笑了。
“是嗎,那太好了。小溪,我……”
小溪……
我……
一直……
她閉上眼睛進入夢鄉,沒有聽完他最後說的那句話。
Charp(29)
就像柳生說的那樣,千惠最後還是回到了家裡。
離家出走的日子歷時九天,走進家門的時候她就像外出度假的旅人一般回家先衝了澡,然後坐在客廳裡談論自己的旅程。
她把沿途拍的照片擺在桌子上,裝出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給他們一一的介紹。延綿的雪山,孤寂的山松,冬日寧靜的湖泊,每一張照片都沒有拍到人像,全部都是風景照。
任何話在這種時候都是多餘。
做人往往就是這樣,悲傷到了極致反而覺得平常,什麼都無所謂。
沒有人問她去了哪裡,和誰在一起。大家都在安靜的聽她一個人訴說,只有最後柳生舅舅說了一句。
“回來就好。”
回來了就好,這世上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拋下一切,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