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宗對丞相自是放心的,略略考慮便答應了下來。
幾人談話間,有馬匹奔跑的聲音傳來,外出遊獵的人們陸陸續續趕回,俱都是滿臉的焦慮。
見皇上表情陰鬱,大臣們雖然好奇,卻都不敢上前詢問,反正,回去後派人打聽打聽,自會知曉。
郕王和衛王畢恭畢敬的給父皇請安,見父皇只擺手,臉色難看,並沒有開口的打算,便知道這事是他們不能問的,也都識趣的準備退下。
“等等,太子呢?怎麼還不回來?”人都到齊了七七八八,卻還不見太子轉回,世宗皺眉,語氣不悅的朝兩王問道。
小丫頭又是受驚,又是受傷,太子卻遲遲不見人影,他一想,便對太子愈加不滿。這樣的太子,真是小丫頭的良配?
太子又不能預知刺殺,提前在營帳裡候著,世宗這想法,明顯是對太子的遷怒,更有些潛意識裡自我暗示,以迎合內心深處渴望的意味兒。
郕王聽出父皇語氣裡濃烈的不虞,心裡暗喜,面上依舊淡然,拱手道:“回父皇,兒臣沒有同太子一道,不知太子如今人在何處。許是進入密林太深,來不及趕回。”
進入密林太深?遊獵時雖然准許深入叢林,但為了應付緊急狀況,卻是不許超過一定的範圍,這距離,一定要在半個時辰內趕回營地才算,太子會不知嗎?
想罷,世宗面色更加陰沉。
正當此時,又有馬蹄聲揚起,一隊人馬浩浩蕩蕩的趕了來,當頭那人正是太子無疑。太子火急火燎的趕回,本想先行回帳收拾一番,卻沒料到會看見父皇筆直的站在龍帳門口,正眼神灼灼的朝他看來。
那眼神略帶幾絲煞氣和不滿,直盯得太子頭皮發麻,只得先行過去請安,面色猶疑不定。
“你怎麼才回來?”世宗語氣陰沉的問,又伸手指向他身後亦步亦趨跟著的,一名裹著連帽大氅,將自己包的密不透風的人問道,“那是誰?”看身形,分明是個女人!
太子還不知世宗遇刺,太子妃負傷的事,見他一問,心頭只略略緊張一下,便老實的行禮答話:“回父皇,這位是邢芳蘭姑娘,光祿寺卿納合寶彥的外甥女,這幾天隨兒臣一同外出遊獵。”女真人生性不羈,看對眼了私會是常有的事,何況太子身份高貴,身邊更不缺少投懷送抱的女人。
邢芳蘭掀開兜帽,低眉順眼的給各位貴人請安,赫然就是那日宴會上跳舞摔倒,被太子扶住的少女。
世宗,太后,丞相見狀,俱都黑了臉色。
西山圍獵
若是在往日,太子看上哪個女人,世宗和太后絕不會干涉,反而樂見其成。太子不貪戀女色,至今無有子嗣,這一直是他們的心病,然而,今天,他們著實高興不起來。
太后瞥一眼丞相漆黑的臉色,心頭嘆息太子竟然在這個當口給丞相和太子妃添堵,這選女人的時機也太不對了。
丞相內心的苦澀自不必說,哪個父親看見自己女兒傷痛在床,而她的夫君卻在外風流快活,都高興不起來。沒有當場出離憤怒,已經算是丞相自制力過人了。
而世宗的心情最是複雜。太子與太子妃感情不睦,按理,他應該覺得不悅,可心裡,更多的卻是一種釋然,一種安定,彷彿這樣才是正常的。另一方面,想到太子妃知曉今日境況後該是如何的傷心難堪,心中的揪痛和憤怒又令他對太子無法擺出一個好臉色來。
連他自己都不忍心讓小丫頭傷心難過,太子如何有那個資格?
想罷,世宗眉頭緊皺,仔細打量眼前行禮問安的女人,眼神極為陰森,令人不寒而慄。
邢芳蘭被世宗看的幾欲軟倒,雙腿戰慄不止。
太子見世宗陰沉的雙眸裡滿滿都是煞氣和冰寒,額頭的冷汗刷刷的直往下淌,心知自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