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謬,你以為這種說辭在法庭上站得住腳嗎?”
“可你也沒有證據證明華嬸他們說了謊,而且……”她不敢想像,費盡千辛萬苦查出的真相可能是……那三個她一直當成親人的長輩竟是害她父母失蹤的真兇。
“我是沒證據證明他們說謊,才希望魏鞅小心,別打草驚蛇,以免招禍。”
“你以為誰會害魏鞅,華嬸他們嗎?別忘了,他們都是五、六十歲的老人了,哪裡還有力氣害人。”
明白她是太過激動了,才會失去冷靜。他深吸口氣,捺下性子,重新解釋。“我再說一遍,我從頭到尾都沒指明任何人為嫌犯,我只是告訴你一個事實,你調查的事情不簡單,請凡事小心以保平安。”
他的話聽進她混沌的腦子裡,怒火熄滅,換來一陣洩氣。“對不起,我……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這樣,我失態了。”
“我明白。”他將車停在路邊,探過手去,環住她的肩。“父母失蹤後,你一肩扛起債務,璀璨青春從此變色,而那時你才十七歲。在遇到華嬸他們前,你幾乎忘了什麼叫撒嬌。什麼叫受寵。他們給了你親人才有的溫情,從此你每年定期造訪虹燁山莊,明著是說來尋找父母,其實,你心裡有一部分也是想重溫一下被人疼愛的感覺。”
熾熱的淚水滑落,灼燙了她粉嫩的頰。“華嬸它們不是像親人,他們已經是親人了。”真實的她並沒有那麼堅強,她的心是脆弱的,總是懷著不安,因此才會極度渴望穩定。
遇到泰迪是她生命裡另一場變故,原以為她會不婚的,或者在尋出父母失蹤的理由後,認真找個忠厚老實的男人嫁了。
作夢也想不到她會愛上泰迪,一名殺手,周身長年籠罩著神秘莫測的氣息,卻深深吸引了她。
她猜這是因為他們都同樣經歷過滄桑,他們都曾為了生存而視道德、法律於無物,而且兩人都不曾否定過昔日的作為。
然後,在顛覆半生後,他們有了相同的夢想——平靜安穩的生活。
他們努力築夢,踏實執行,兩人攜手,總覺得就算天塌下來,也沒什麼好怕的。
不過她還是錯估了自己的軟弱。即使事情已過了十年,她依舊沒辦法放開胸懷接受。
“我知道。”泰迪大掌掬起她的淚,珍而重之。“只是你也別太擔心,這些日子我四處探訪也僅得一個線索;你父母擁有的那輛白色BMW,在離開南投山區後,就此失去蹤影,再也沒人瞧見過。”
她眨眨眼,有些覺得自己白哭了。“就只是這樣,你便把懷疑的箭頭轉向華嬸他們?”
“我早說過我沒證據啦!”
“那就別信口開河。”差點嚇死她。
“但你不覺得奇怪嗎?那輛白色BMW在山裡轉的時候並未隱藏行蹤,又是加油、問路、買飲料的,好像故意讓人瞧見它。這一點對於想要逃亡的人未免離奇了些。”
“這疑點我也想過。不過我父母並非謹慎之人,就算搞出一些紕漏,也不值得大驚小怪。”
“問題是,他們離開山區後,卻把行蹤藏得非常好,像是世間從無他們兩人似的,徹底消失了。”
“是啊!”這一點連她也無法解釋了。
“你父母果真天生粗心,就不可能消失得如此徹底。否則便是……”他沉下聲音,慎重的眸盯著她。
她知道他在等她準備好,用力深吸口氣,她緊閉眼睛半晌,睜開。“你說吧!”
“當夜開車離去的人或許根本不是你父母。”
“那我父母會去哪裡?”
他抬眸,遙望遠處好山好水,一股沉沉的痛楚襲上心頭。“也許他們從未離開過這片山區。”
“你是說他們就藏在這裡……十年來……”瞧見他唇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