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忍些時辰,到下一鎮鈺兒便換一輛好麼?”
“無須如此勞煩,儘快離開盛都為妥。”握著她的手道:“不用顧及我,我這副身子我自己清楚。莫做太多停留,快些走,大哥的人很快便會追來。”
奚鈺擔憂的看著他,高賢心下急,卻不能出言提醒,只待主子發話。奚鈺點頭,清月與小未子上車後,馬車剛駛出不遠,身後追兵便至,鐵騎踏過山河,塵土翻飛,千軍萬馬奔騰而來即刻將小小馬車圍在其中。
奚鈺面無表情的看著高頭大馬上的和碩,昔日陽光少年今日已長成威武將軍,如此見得他鬚髮附和著大衣在風中飛舞果然也有了幾分將帥之氣。
盛絕面色已然無任何波動,心中倒是震驚康靖王竟然發現得如此之快,依他估量,最起碼會在三日後,然、不過一夜便已識破,想來康靖王這二十幾年來韜光養晦倒是長了不少本事。
清月與高賢同樣無懼,對高賢來說,能隨著主子一起死那邊是無上光榮之事。對清月,她只道這三年來的好時光都是偷來的,若非奚鈺,她早已欲當年葬身在涪江之中,如今再次面對這黑壓壓一片肅殺軍隊,她已無任何懼意。
盛絕側目看著嬌兒,道:“鈺兒,怕麼?”
奚鈺搖頭,這般場面已不是頭一次經歷了,還甚有幾分熟悉,“有九叔在,有何怕的?”
只是抱歉的側目看向清月,問道:“月兒,怕麼?”
清月亦笑道,“橫豎不過一死罷了,世間有多少女子能如清月一般經歷過這等不尋常之事?清月今生能自在活一回已經足夠,還怕個甚?”
小未子本出身寒微,莫說見如此千軍萬馬的肅殺場面了,就是宮中禁軍守衛換班時,那陣仗也直令他瞧得暗暗咂舌。而如今殺戮就在他眼前,雙腿已然抖得不成樣子。又聽得奚鈺與清月二人姑娘的話,心下頓生敬仰,直到貴人當真不同。
他暗暗為自己打氣,卻始終抵不過死亡的恐懼,身軀已是抖得不成樣子。想來這一回是誰也逃不過一死了,他並未有所掙扎,只是潛意識的害怕而已。
“主子,奴才有一事此刻不得不說。”小未子抖著聲音道。
奚鈺點頭,示意他說,小未子道:“主子可記得三年前主子剛入主盛金帝宮,次日隨陛下往聖徳宮見禮之事麼?”
奚鈺不明,見禮之事是有,不過,他此時說來是何意?
“當日主子說了一句令奴才終生難忘的話,主子說‘奴才也是人,不是畜生’,主子可還記得?奴才便是娘娘腳下之人。因著娘娘無意一言,陛下便下旨撤了帝宮上下踏背之儀,也叫底層的奴才們終於擺脫跪地受人糟踐之苦。奴才們一直想尋著機會報答,卻終究沒那個機會,如今…奴才能在最後時日裡伴著主子,奴才此生也無憾了。”小未子跪地訴說道。
聖盛金帝宮裡那些最底層的奴才終日將帝妃以菩薩般參拜,雖奴才是受人使喚毫無疑問,然,即便是奴隸也有想直起腰板挺身做人之願。帝妃當日那句無意之言雖未能解救那些個底層奴才,卻也令其撿回了幾分尊嚴。
奚鈺有幾分莫名,倒是側目去盛絕,目光中竟是疑問,道:“竟有此事?”
盛絕不置可否,她自己都忘了還提及作甚?伸手輕輕撫開她面龐的髮絲道:“忘了就算了,也不是緊要之事。”
奚鈺點頭,將小未子扶起來,道:“共患難是最最難得,從你跟我等出宮之時我便沒再將你當做奴才看。只是,帶你一同離開是想救你一命,豈料反將你害了。”
幾人中若說無辜,這小宮人確實是最無辜的,與他們毫無關係,卻因報信而被牽連,實在罪過。
和碩按兵不動,只等他們講話說完,可曹將軍卻是不耐煩了,粗聲道:“太子殿下,還等什麼?叫我過馬去擒了那前朝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