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這個我們想到了,棺材都還沒釘呢,就等著讓老總們先檢查。”沈先生毫不含糊的讓後面把驢車趕近點:“那辛苦老總過來看看吧!”
知道了人是得傳染病死的,小班長哪肯親自上去?伸腿踢了旁邊偽軍一腳:“老疙瘩,你過去看看。”
“我……我……”這活誰都不願意幹,老疙瘩“我”了半天一捂肚子:“班長,我要屙屎,讓二子去吧!”老疙瘩說完抱著肚子跑了。
“你他媽的!”小班長對著老疙瘩的背影罵了一句,又點手叫過了對面一個年紀小點的半大孩子:“二子,你去看看。”
半大孩子肯定玩不過這幫老兵油子,只好不情不願地走了過去。
沈先生和白伯已經分別將兩口棺材的蓋子都開啟了,就等那半大孩子過來看呢!慢吞吞地走去過,二子身量還未長足,剛踮起腳來往裡面一瞧的功夫,小沈悅突然舉著個引魂幡咳咳咳的咳嗽了起來,嚇得二子忙遠遠地往旁邊一跳,生怕被傳染上一樣,根本沒敢細看。
“班長,沒可疑。”對著小班長喊了一聲,其實二子什麼都沒看到,那棺材裡面的人臉上還蒙著白單子呢!別說死人什麼模樣了,他連是男是女沒看清。
“老總,那您看……”沈先生忙又兩三步到了小班長身邊,從兜裡掏出了一卷子鈔票塞到了他的軍裝口袋裡:“您看這天馬上就要黑了,搞不好今兒還有雨,我們是不是可以……”
見了錢,小班長臉上的顏色立刻好看了許多:“走吧走吧,這人死了還是早點入土為安的好。”
“是是,謝老總體諒了。”沈先生頻頻鞠躬道謝,招呼著沒有奏喪樂的小型出殯隊伍匆匆忙忙地出了中山門。
披麻戴孝的隊伍又走出了將近三里地,天色已經很朦朧了。看到路邊有片稀稀疏疏的小樹林,穿著重孝的蕭冥羽對沈先生和白伯使了個眼色,兩人把趕著的驢車停了下來。
開啟棺材蓋子,史密斯委屈的在狹小的空間裡縮了這麼久,急不可耐的自己先跳了出來。但把他裝進棺材扮死人實在也是無奈之舉,誰就叫他西方人的面孔在一群中國人之間那麼太突兀呢。
林耀庭被蕭冥羽和白玉樓攙扶著弄出了棺材,邢建偉忙和史密斯搭手把兩口薄皮棺材都搬進了樹林裡丟下,其他人也忙把滿身的孝袍子孝帽子脫下來塞進了棺材裡。沈太太手腳麻利的將原本墊在棺材底的一床鋪蓋整齊地鋪在驢車上,林耀庭又被扶著躺在上面。
幾分鐘的功夫,送殯隊伍不見了,轉而變成了載著病人投親去的尋常人家。
沈先生全家加上白伯、邢建偉坐在前面一輛驢車上,蕭冥羽、林耀庭和玉樓他們那對兒坐在後面這面的車上。蕭冥羽從沒想過,這輩子自己還能有機會趕驢車。
林耀庭的被子下面蓋著幾把用來防身的武器,再加上還有個美國人,他們這一行人依然非常危險。所仰仗的,也不過是天色已晚,周圍又都荒僻無人罷了。
驢子的速度實在有限,蕭冥羽此刻無比懷念紅棗和黑珍珠,只可惜那兩匹阿拉伯血統的優良戰馬已經被21號給牽走了。
“學長,要喝水麼?”白玉樓把手裡水壺往林耀庭眼前遞了遞。
“謝謝,我不渴。”林耀庭拒絕後,白玉樓又把水壺遞給了同樣在棺材裡悶了半天的史密斯。
“學長,你舅舅怎麼會有一架飛機?”白玉樓對此事一直覺得很好奇,尤其沈悅真的去梁鳴士那裡拿回了飛機鑰匙之後。
林耀庭牽強地笑笑:“為自己留條後路吧!”
像他舅舅那種身份,知道如果日本一旦戰敗,中國必定沒他呆得地方。所以早在新政府沒有成立前趁著亂糟糟沒人管時,就先秘密私購了一架飛機,偷龍轉鳳的停放在了當年南京保衛戰時在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