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中毀於一旦的寨頭村。那裡殘垣斷壁的早已無人居住,但當年在那村子旁邊的一個國軍新兵訓練基地卻相對較好的保留了下來。梁鳴士的飛機就停在訓練基地一個破破爛爛的大倉庫裡,這事也只有林耀庭這個當侄子的和梁培養的兩個飛機駕駛員知道,連他舅母都不曉得。林耀庭知道這飛機是梁鳴士大半身家換來的,也是萬一日本人落敗後他最後的希望,能這麼輕易就給了自己,可見說到底還是把自己當外甥的。
原本沒有人會駕駛飛機,所以林耀庭的主意也從沒打到過這架飛機上,沒想到從天而降了個史密斯,雖然關上了蕭冥羽救他離開南京的那扇門,卻意外開啟了可以直達重慶的這扇窗。正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林耀庭也覺得自己這樣都能大難不死,其實也能算是有福之人了。當然更大的福氣,來自他愛對了人。
前面的驢車突然停下了,蕭冥羽也按照白伯教的趕車技巧“籲”的一聲喝停了他們這頭大叫驢,抬頭向走過來的沈先生不解地問道:“怎麼了沈先生?”
“我來問問林先生是不是前面這條路口轉彎。”沈先生早年也是出入有轎車代步的殷實人家,對城外的村子實在不大熟悉。
林耀庭聽見後掙扎著揚頭藉著月色看了看,前面三岔路口的地方,朦朦朧朧看得到一棵半人高的禿樹幹立在路邊。
“沒錯,就是這裡,轉彎再走個六里多地就能到了。”那棵樹幹還是當年日本人轟炸時給炸斷燒焦了的,現在只剩了半截枯死的樹樁在那,倒成了個很好的指路標誌。
確認了道路正確,沈先生又返回前面的驢車上,揚起了鞭子剛要往下落,迎面路上開過來一輛汽車。
蕭冥羽幾人立刻都儘量的低下了些頭,把驢車往路邊趕了趕,想讓那輛汽車儘快過去。
近藤平助坐在汽車裡,起初並沒有注意到前面路邊的兩輛驢車。他顛簸了大半天,精神有些不濟。
上海有一搜日本的商船返航,他託了船上負傷回國休養的舊同僚幫著把他父親的骨灰帶回日本交給他母親。事情一辦完,因為南京這邊的事還千頭萬緒,就急急忙忙地趕了回來。
原本以為處理完父親的喪事,很快可以抓到兇手迴天津去了,卻沒想到兇手沒有抓住,反倒接二連三發生越來越多的事情。
先是懷疑有美國或者是蘇聯的空軍飛行員不知出於什麼目的,跳傘降到了南京,隨即又發生了憲兵司令部的劫獄爆炸事件。一連串的意外讓日本軍方大為光火,近藤也不甘心曾經落在他手上的顧宗坤死裡逃生後竟然搞出這麼大的動靜,越發的想要親手抓住對方了。
手肘撐在夏夜裡開啟的車窗上,近藤平助頭痛地揉了揉額角。不寬的路面上,司機同兩輛驢車擦肩而過時稍微放慢了一點車速,聞到了牲口的那股子味道,近藤偶一抬頭,藉著月色正巧跟拎著鞭子的蕭冥羽對上了眼。
其實也就就是短暫地接觸了一下,後者就立刻垂了頭不漏聲色地背轉過了身去。可是近藤平助對蕭冥羽的樣子實在是記憶深刻,在天津日本人能夠插得上手的租界裡,他的通緝畫像足被貼了半年之久。
“顧宗坤!”近藤突然叫出這個名字,並立刻吩咐司機停車。
剛才對視上的那一眼,蕭冥羽就心知不好,當初丁盛易之所以認定他救林耀庭不會成功,也是因為有個太熟悉他的近藤存在的原因。
“給我槍,你們先走!”在近藤車子停下的同時,蕭冥羽先對林耀庭說出了這一句。
林耀庭立刻從他的被子底下拿出兩把手槍丟給他跟史密斯,而後自己也握了一把。
史密斯跟蕭冥羽一起跳下了驢車,白玉樓接過了鞭子,隨即毫無章法的在毛驢屁股上抽了一下。驢子吃痛,一路小跑起來向前衝去。沈先生他們前面那輛驢車看到這種情況,也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