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門,去安慰寶貝女兒了。
同樣心情變得很不爽的姜天偉也從沙發上起身了,他踱進了樓上的書房,小心翼翼地關上門,反鎖,然後掏著手機,捏在手裡,情緒從家長裡短裡出來,此時的他,從家居男變成了一言九鼎,氣宇軒昂的姜董事長。
每個人都有他的多面性,每個人都有社會和家庭兩個面孔,每個人都免不了在瑣事和事業中糾纏,姜天偉也不例外,在他濃眉間彷彿鎖著解不開的愁緒,一直下意識地在房間裡踱步。
電話再一次響了,這一次他接聽了,對方問著:“說話方便嗎?”
“現在可以了,怎麼了,塗局?”姜天偉問。
“你說能怎麼?省裡專案組可是一個空掛著,不結案也不撤組,這節骨眼上,可別出漏子,我可聽說現在津門緝私比以前的抽檢多了四倍,查到可不止一家。”電話裡塗局聲音很低沉,聽得了憂慮很甚。
“那不正好?把這幫明目張膽胡來的一清理,接下來的生意不更好做……那個行業的洗牌不都是這樣,中小散戶沒有抗風險的能力啊。”姜天偉悠悠道,這才是他的另一面,一個無人識得的真面目。
“我這心緒不寧啊,都揣不準上面什麼態度了。”塗局長悠悠道。
“那怎麼著?你就想自首也得有證據證明自己犯事了啊,總不能那些老外把買走的東西,再當物證給交回來吧?這段時間查處的公司不少,有些利稅大戶公安根本處理不了,還不是補交點罰款了事,您說再嚴重,又能嚴重到什麼程度?”姜天偉道,把最差的結果輕描淡寫地描出來。
這種方式會讓對方放鬆,那些又想保權,又想拿錢的貨色,總是搖擺不定。
“好吧,可我得警告你,到此為止啊,再出事我怕誰也兜不住,一個法警我們都束手無策,你要真以為警中無人可就錯了,要抓你的時候,你連反應過來的機會都不會有。”塗漢國警告著,語氣凝重。
“呵呵,也未見得有多高明嘛,如果不是為了處理王特,他們可沒機會查到大店鄉的走私啊……至於那位法警,你不用考慮了,而且,你應該知道他的處理結果了吧?”姜天偉問。
“能有什麼結果,黨籍開除不了,誰也不願意籤這個字,問題就即便查清了又能怎麼樣,會被晾起來的,上面不可能沒人保他。”塗漢國道。
“那不正好,你要是被這麼晾著,還有心思再去盡職盡責?所有的熱血青年還不都是這樣被晾冷了,想當年我們不也是一腔熱血,最終還不是落了個營蠅苟苟。”姜天偉道,他的眼光落在一張從軍的舊照上,能喚起的回憶已經有限了。
“還是那句話,到此為止,我老了,越老越怕報應。”塗漢國在電話裡如是道著,聲音低沉,語意蒼涼,爾後,毫無徵兆地掛了電話。
這個電話讓姜天偉沉吟了好久,他僵硬地拿著手機,都忘了從耳邊拿開,或許真是報應,他憶起了初見南征時的情形,那位帥氣、梗直、不卑不亢的小夥子,一眼他就喜歡上了,像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他奇怪的預感到了,女兒也會喜歡上這樣的小夥,可惜卻沒有預料到,這個不起眼的小人物還沒等他提攜,已經成為他的對手。
還好,他永遠沒有機會觸及到這個層次了。
姜天偉猶豫地想著,又聽到了樓下的摔門聲音,然後他在窗戶上看到了女兒急匆匆出門,駕車駛離,即便是一切盡在掌控之中,此時也平添了無數煩憂,很奇怪地,他心裡泛起了這個詞:報應!
對,報應!恰恰讓他欣賞的成為他的對手,恰恰讓女兒喜歡的成為對手,這個莫大的玩笑就像故意嘲弄他一樣,讓他心緒不得片刻寧靜……
……
……
“啊?真的?”
伍檢察長懵了下,正在討論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