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了省廳政治部發來的急電。
兩封,伍檢察長一手一封,一封是有關南征同志的身份,曾直屬省廳直接指揮參與原始股詐騙大案,相關案情,保密。另一封是有關他病情的醫院證明、專家會診記錄。
伍檢察長鬱悶地拿著遞給會議室的下一位,那位看看,臉上驚愕更甚,然後又傳給了下下一位,每個人臉上的表情各異,卻是如出一轍的驚訝。
官方的措辭不會帶感情色彩,僅僅是一個情況說明,該同志參與案件身份涉密、該同志患人嚴重的格分裂。就這麼簡單的兩句話,很可能讓整個案子都停滯甚至逆轉啊。
“真的假的啊?”一位參案的下意識道了句,來得特麼太巧了,這邊準備處理意見,那邊報告不遲不早就來了。
“別人敢造假,省廳政治部的敢造假?”伍檢察長摩娑著下巴,為難了。
沒人接茬,急電傳閱了一圈,又回到了伍檢察長的面前,他掃視了一眼領導班子及參案人員,語重心長道著:“同志們啊,我們在處理所有職務內犯罪都沒有經歷過這種情況啊,我說兩句啊,第一,該查實處理的不能姑息;第二,該考慮的因素,也不能漏下,南征同志的身份特殊,烈士遺孤,又是查獲稀土走私案的功臣,高宏兵命案、陳妍失蹤案都和他有關,在解救陳妍時又受了傷,這樣的同志我們如果處理不當,會打擊幹警隊伍士氣的……對了,還有第三,可能有些同志要問十萬塊錢的受賄問題,這個錢的下落我建議再查查舉報人,如果就掉在車裡沒來得及拿走,這不構成犯罪啊?王大強被刑訊嘛,傷情鑑定再做一次,不可能這麼重,當夜襲擊警車的就有他,誰能保證是不是在群體事件裡受的傷?南征同志赤手空拳的,不能把人打成這樣吧?噢,我再想想,還有第四,我們一直關著人不合適啊,大過年的,得給家屬造成多大精神壓力啊?就這事,到市工委,我們都得碰一鼻子灰……嗯,我建議啊,大家表決一下,監視居住怎麼樣?反正他又不會跑,對大部分職務犯罪,只要情況不嚴重,我們還不都是適用這種方式?大過年的,都快放假了,不能讓幹警們這麼耗著啊……我私下裡說句不好聽的話啊,說是功是功、過是過,可像這樣一家兩代都奮不顧身的人,我不知道別人敢不敢處理,我是不敢,我怕被人戳脊梁骨啊……”
伍檢察長絮絮叨叨發了一通牢騷,說兩句說兩句,扯了二十分鐘,不過誰也別小覷這種扯淡話的力量,就幾位堅持要籤逮捕令的人都動搖了,其實細想也不會有更大效果,或許判個一年半載,或許判個緩刑,更或許什麼都做不了,省廳出具的這兩份報告,足夠成為無法逾越的障礙了。
是啊,人格分裂可是嚴重的精神類疾病,還想處理,快算了吧。一個鑑定就能拖上一年半載呢。
終於說完了,伍檢察長道著:“開始表決吧,同意暫時釋放南征同志,再做進一步補充偵察的請舉手……當然,處理還是要有的,市法院已經做出了對他解除公職的決定。”
檢察長話說完,自己先舉起手來了,很快,有超過半數的舉手了,在超過半數的影響下,剩下的一位接一位,都舉起手來了。
“好……會議記錄簽字,放人。”
伍檢察長神色冷峻,這一次說得可是斬釘截鐵,一言說罷,拂袖而去,把數位堅持要嚴肅處理的同行,搞得尷尬不已……
……
……
“啊?什麼?人格分裂?精神病?”
董魁強在甲板上持著電話吼著,本來覺得那位老和他過不去的警察,這回得落到和他一樣的下場了,卻不料冒出個精神病來,他表情猙獰地吼著:“哎我說,警察不能這麼不要臉啊,把我們常用的這一招給用上了吧?”
“閉上你的臭嘴,還嫌惹的事少啊。”對方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