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好像等著滿足一下大兵的好奇心一樣,大兵瞅到觀察孔上瞧瞧,哦喲,這裡面組成了一個幸福的小世界啊,唱歌的、穿著褲衩裸舞的、支著胳膊倒立健身的,要是聲像能全部拍出來,估計得是一部驚世駭俗的群魔亂舞。
咚……咚……一敲,那些人兔起鶻落,迅速連滾帶爬到通鋪上,坐好,背手、目視前方,一個接受判決的人被吼出來了,大兵眼睛一直,居然是那位上班頭天見過的老賊。
“……判決如下:大兵念著作案經過,看這位老傢伙渾身得瑟了一下,知道他緊張了,他狠狠心,沒有再放鬆一句,直接宣讀著:“嫌疑人苟三斤犯盜竊罪,金額特別巨大,判處有期徒刑八年,刑期自羈押日起計,如不服本判決,可在送達次日起十日內提起上訴……簽字。”
一紙硃紅大印的判決書,交給了這個揀菸頭的老賊,老賊面如死灰,手在哆嗦,寫出來的筆劃都在抖,大兵拿走籤本時,他抬頭,乞憐地看了大兵一眼,大兵面無表情道著:“苟三斤,好好改造,出來還有機會見到老婆孩子,回去吧。”
林管教一吼,這位抹著眼淚,佝著腰,進倉裡了,鐵門關鎖上了,大兵道著:“像這樣的,似乎還有救啊。”
“嗯,偷不動了,自然就不偷了。”林管教揹著手,無動於衷地道。
很冷漠,可惜大兵找不出第二種更合適對待這裡的方式,當社會上全部的渣滓、垃圾都堆在一個地方,難道那可能是歡欣雀躍的事?
不是,肯定不是!也不可能是!
又一位,詐騙慣犯,這貨的判決書有六頁,犯罪事實讓你嘖嘖稱奇,他是專司搞演出的,一到某地就扯著某某和某某的名星大旗搞演出,拉贊助、預售門票,然後撈一筆就跑。直到後來越幹越膽大,打扮了幾個假名星來演唱,給識破了。
數額特別巨大,十年。
再一位,販毒,已經超期羈押了,從抓捕到羈押到庭審,各方對於這種重刑肯定是慎之又慎,不過大兵發現似乎根本沒必要,這個留著鬍子的西北漢,像只冷血動物一樣,聽到自己的刑期連眼珠子都沒有動一下。你說不清是冷漠還是麻木,那怕你用心理學也無法解釋他們的心態。
判決是死刑,緩期兩年執行。
毒販回倉了,拿著籤本的大兵還愣著,林管教走了兩步,又好奇回頭,沒有說話,似乎等著大兵消化驚訝,半晌大兵才省過神來,他說不清為什麼自己總是恍惚,又莫名地憶起了刑場,可卻找不出那種緊張、刺激、渾身血脈賁張的感覺了。
其實那種感覺很好,最起碼不像現在,找不到自己的存在感。
“你剛來?”林管教好奇問。
“對。”大兵道。
“時間長了就習慣了,這裡面的人,沒有最壞,只有更壞。”林管教道,此時,一行獄警已經匆匆來了,大兵知道是所為何來,判決死刑的人,會享受到特殊待遇的,包括死緩,他看到那位接受判決被帶了出來,打上了戒具,抱著一個小包袱,那可能是所有的家當了,被獄警帶著,要換去一個單獨看押的地方了,林管教好奇問他:“什麼感覺?”
“沒什麼感覺,現在對於死刑的判決太過謹慎了,應該多處決幾個這樣的。”大兵道。
一面是看得見的同情,一面又是看得清的冷血,林管教倒看不懂大兵了,他前行著道著:“看來你能接受,那就好……很多法警都嫌我們這兒晦氣,進都不願意進來,以前送判決都是我們代勞的。”
“挺有意思的,在這裡能看到人性的掙扎。”大兵道。
“你確定,你在這裡能看到人性?可都是些沒人性的貨色。”管教道。
“多少還是有點的,當他真走上的刑場的一剎那,會有無限留戀的,恐懼、緊張、痙攣、情緒失控,甚至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