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就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從雲端落入泥沼中。劉玉錦惶恐不安、絕望害怕,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迷茫和憂傷。她越想越害怕,又哭了起來。
丹菲長嘆了一聲。
丹菲和母親住在劉家角落裡一個小院,簡樸偏僻,來洗劫的人搜得也並不仔細,屋裡留了許多東西。丹菲到處收拾,撿著可用的物品。
“阿菲,要是我叔伯們不肯收留我,該怎麼辦?”劉玉錦抹著眼淚跟在丹菲身後,不安地問,“就算他們收留了我,萬一苛待我可怎麼辦?”
“你們劉家總還有其他族人可以投靠吧?”丹菲想了想,“再不濟,你不是有舅舅在長安。”
“你會送我去長安?”劉玉睜大了眼。
丹菲遲疑了一下,並未回答。她若是能在原州和段寧江的那個表兄匯合,把東西交付出去,那麼她就完成了囑託。她自己也父母雙亡,孑然一身,送劉玉錦去長安,似乎也可行。
劉玉錦拉著丹菲道:“我們可不能分開。到時候你隨我一起去長安尋我舅舅,我娘說我舅舅溫厚和善,定也能收留你的。”
一提長安,丹菲就有些心煩意亂。
“這事等我們逃出了城再商議吧。”丹菲道:“我要翻我阿孃遺物,你且去廚房看看還有什麼吃食。”
劉玉錦自討沒趣,只好灰溜溜地出去了。
突厥人搶走了金銀古玩,倒是沒怎麼動被褥衣服。丹菲知道母親的衣箱裡都有壓箱錢,她逐一查詢,每個箱子的角摳開,各掏出了四個小金元。隨後又在一箇舊衣裡找出一卷飛錢。
陳夫人在劉家主要管後廚,是份肥差。她平時極節儉,又常得下人孝敬,兩年來還是存下了不少錢。她原本也有些私房陪嫁,加在一起總共大約有四五百貫,足夠丹菲傍身了。
丹菲收好了東西,目光落在牆上那處血跡上,鼻子又開始發酸。她用力搖了搖頭,把眼淚收了回去。
而後丹菲去了自己的屋子裡。屋裡也被翻得一團亂,值錢的東西大都被拿走了。丹菲跨過滿地狼藉,徑直走到床邊,把樟木箱子從床底拖了出來。
幸好,突厥人沒有細搜,箱子完好無損。
丹菲把箱子裡父親留下的匕首、弓弩和彎刀取了出來,視線落在一處。
段義雲送給她的白鹿燈早已被踩扁,髒汙不堪,再也恢復不了原貌。
就好似那個俊朗溫潤的男子,也再不能復生。
丹菲回到陳夫人的院中,就見劉玉錦空著手回來了。
丹菲氣不打一處來,“柴呢,米麵呢?”
劉玉錦撇嘴道:“柴好大一捆,我搬不動。廚房裡面被攪得一團亂,米麵都被搶走了。”
“那其他的呢?幹豆呢?臘味呢?芋頭呢?”
劉玉錦瞪著她漂亮的杏眼,一臉茫然。顯然她一看廚房的凌亂樣子,就折返了回來,根本就沒有尋找。
丹菲長嘆一聲,心想劉玉錦廢柴十來年,哪能再朝夕之內變得聰明能幹?她只得親自去。劉玉錦苦著臉,小心翼翼地緊跟她身後。
突厥人佔著城,那麼多人要吃喝,廚房和地窖都是洗劫的重點。丹菲清點了一番,找到了半灌粗鹽,一罐豬油,一小袋子大豆,幾個散落的芋頭,然後就是幾捆乾菜。
折騰了大半天,兩個女孩都飢腸轆轆。丹菲在廚房裡升起了一個小爐子,然後燒了一鍋熱水,把豆子和乾菜丟進去煮了。
劉玉錦餓了一整天了,如今聞著菜香,肚子開始打鼓。丹菲看煮得差不多了,往湯里加了鹽和豬油,然後舀了一碗起來。
劉玉錦自然而然地伸手去接,可丹菲看都不看她,自己吹著湯,慢慢吃起來。劉玉錦訕訕地縮回手,自己拿了碗去盛湯,不禁又紅了眼。
劉玉錦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