鈺道:“她桀驁不羈,就算是要報仇,也未必樂意進宮。”
兩人想了半天都無頭緒,李隆基只得道:“我先讓高力士留意著吧。對了,那個害死你妹子的衛氏,可有什麼新動靜?”
“她?”崔景鈺神色陰冷,“前兩日,她那號稱死於戰亂的父母兄弟,奇蹟般地生還了。只是目前還沒張揚,一家人偷偷摸摸地住在京外的莊子裡。我的人看到韋家的管事時常出入他們家。”
“繞來繞去,總會繞回到韋家。”李隆基忿恨地將酒杯摜在案上。
此時此刻,衛佳音正在婢女的引領下進了屋,給李碧苒恭恭敬敬地磕了頭,隨即露出諂媚的笑意。
她穿著素色的衣裙,做孝中打扮。又因父母其實並沒死,所以神情不見哀傷,只是有些怯怯不安,顯得不上臺面。
李碧苒用團扇掩著嘴,不耐煩地打了個呵欠,“你父親的傷好些了嗎?”
“有勞公主記掛。父親的傷都已無礙了。我們一家人都念著公主和大王的恩典,日日都為您祈福……”
“得了,車軲轆話就少說點吧。”李碧苒打斷道,“你過來是為什麼事?”
衛佳音面色尷尬,乾笑道:“打攪了公主的清靜,是小女的過錯。其實也就是父親念著公主的恩德,讓小女送些東西來孝敬您。”
李碧苒冷笑了一聲,“你父親的傷好的差不多了,想找些事做了吧?”
衛佳音訕笑,“家父是勞碌命,在家中閒不住。更何況,拿君俸祿,為君謀事。我們衛家受了公主和大王這麼多照顧,若不報答一二,實在於心不安。”
“你倒是會說話。”李碧苒掃了她一眼,“你放心,大王承諾給你父兄的官職,定會兌現。只是如今咱們才剛和突厥開戰,段家的案子也還沒徹底掀過。崔景鈺不甘心,還時刻想著翻案。這個時候就給你父兄加官,不明擺著告訴世人,段家是被汙衊的麼?”
“是!”衛佳音忙道,“公主說的是!是小女無知。”
“你倒不像無知的人。我看你,精明得很呢。”李碧苒眯著眼,如蛇般盯著衛佳音,“你專門挑今天來拜訪我,另有目的吧?讓我猜猜……說起來,你當初也是被崔景鈺千里護送回長安的。崔郎這明月公子的美名,可不是虛傳。你別不是動了心思了吧?”
衛佳音渾身一震,惶恐道:“小女不是……小女……這……”
李碧苒譏笑出聲來,“崔郎模樣俊美出眾,你們這些女孩兒愛慕他,也是情有可原的。不過,我是勸你儘早打消了這個念頭。不說他已定親,而你父兄將來必然要升官。大家同朝為官,斷然沒有把女兒嫁他做妾的道理。就說安樂公主愛慕崔景鈺,也是滿長安皆知的事。我好心提點你一句。你再聰明油滑,也別想著染指安樂公主看中的男人。”
衛佳音打了一個寒顫,“是……小女記下了。”
李碧苒端起茶杯,輕吹了一口氣,“也就是你們這些年輕女孩閱歷淺,才愛這種俊俏兒郎。你看我略施小計,就騙他跌了個大跟頭。可見也是個沒甚腦子的。”
衛佳音訕笑,拍馬溜鬚道:“公主說的也是。小女當初隨便編了幾句話,就讓他真以為段寧江已死了。”
“怎麼?”李碧苒聞言掃她一眼,“你這話,是說當時段寧江沒死?”
衛佳音一怔,忙賠笑,“應當是死了的。現在不是說崔家也已尋到了她的遺骨了嗎?”
李碧苒道:“說是尋到了,誰知道是不是真的。不過不死又如何?她已家破人亡,掀不起什麼風浪了。倒是你,讓你將那東西從段寧江手中哄來的,這麼簡單的事,你卻做不到!若不是大王早有準備,偷換了證據,被抄家的就是我們了!”
衛佳音汗如雨下,“是小女沒用。小女當時以為把鐲子貼身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