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就聽到人人都在議論段家的案子。說因為有你作證,段將軍才被定罪抄家的。你不想解釋一二?”
崔景鈺目光凌厲地往身後一掃。管事娘子急忙帶著婢女們停下腳步,拉開了距離。劉玉錦跟上也不是,後退也不是,尷尬地站在原地。
丹菲好整以暇,抬著下巴看著他。
崔景鈺峻聲道:“我並未作證。我是無證可證明段將軍無辜!”
“此話怎講?”
“死無對證!”崔景鈺咬牙,“段家父子,舅父的副將、帳下裨將,大半都已殉國。所有文書皆毀於突厥人放的大火之中。僅存的幾個將領,不是官職低微,無法作證,便是已經被韋家收買,沒反過來汙衊舅父就已算是有良心的了。”
“那段寧江交給你的東西呢?”丹菲質問。
“我拿出來了。”崔景鈺露出譏諷又忿恨的笑意,“可韋家卻早準備了偽造品,借內侍之手,將東西調換了。而後當庭驗證,都說我拿出來的書信是假的。委婉囂張得意,我倒裡外不是人。”
丹菲怒道:“你這點準備都沒有,還去同人打官司?”
“並非我想打!”崔景鈺有些氣急敗壞,“韋溫惡人先告狀,告舅父恐嚇勒索他。我剛回京,一口熱水還沒喝,就被叫進宮問話。你要我如何?韋家早有準備。偽造的書信、賬冊,甚至還偽造了舅父筆跡和私印!我所有的辯詞不堪一擊!”
“那你你怎麼升的官?”丹菲一句話也戳了崔景鈺的心窩。
崔景鈺終於冒火,撕了矜持優雅的面具,“我亦是被韋家算計!”
丹菲嘖嘖,“算計你就是給你升官?這等好事我怎麼從來遇不上?”
“蠢婦!”崔景鈺怒道,“你根本不懂這等事!”
“好,我不懂。”丹菲氣得笑,“我知道知道,段寧江和我都信任你,將關鍵的證據交你給,你卻把事情給辦砸了。是我無知,還是你沒用?”
崔景鈺好似捱了一記無形的耳光,臉色十分難看。
劉玉錦嚇得捂住耳朵,沿著牆角退到了管事娘子身邊。管事娘子大概也是頭一次見家中一貫矜持優雅的四郎這樣暴跳如雷,下巴都快掉下來。
“你去沙鳴是為了暗中調查段將軍貪墨一事嗎?”丹菲又問。
“是。”崔景鈺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去年朝中就有人參他貪墨。武相當時不知怎的,指派我去調查此事。我要避嫌,卻說我這親外甥查,絕無作假的可能,弄得我騎虎難下,只得硬著頭皮去。我剛到沙鳴,還沒來得及向舅父說明情況,突厥人就打過來了。後來的事你也知道。回京後,武相死咬著舅父不放,韋家還拿出證據汙衊舅父。我猝不及防,又無證據替舅父辯白。聖人不聽我苦勸,當場就判了舅父的罪。”
“你沒有作偽證?”
“絕無此事!”崔景鈺喝道,“這都是韋家時候放出的謠言。現在想來,他們當初挑中我,就是為了徹底置舅父於死地。你想,親外甥都無法替他辯白,怎能不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