攔了下來。
“我說這幾天看見千爺家有聲響,晚上燭火又亮,原來真的是薩兒的爹回來了。”被推到前頭來的是個頗有年紀的婦人。
薩兒偎著千鬱樹,他向來對這些吃飽飯只想著道人長短的三姑六婆最為反感,就算提到他的名字,他也假裝沒聽見。
當然,那些三姑六婆四嬸七姨九奶奶的目標也不會是他這小鬼,他只要安靜不說話就沒事了。
“你好久沒回來啦,這趟出門有好幾年了吧,我們都以為你們爺兒倆要在繁華的京城紮根住下了,怎麼,城裡不是什麼都好嗎?”
“我愛住哪是我的自由。”這些女人是想知道他在外頭淘了多少金回來吧。
“是是是,薩兒的爹,不是大娘我愛多嘴,我瞧你從這戚寡婦家的門出來,我們好歹也是十幾年的鄰居,關心地提醒你幾句那女人來路不明,又是剋死了丈夫的女人,你還是小心為上。”
“對啊,我聽說她還斷掌,一個女人帶著沒爹的孩子,也是個賠錢貨呢,看她一臉春花,準定不是什麼正經女人,小心點,搞不好她看上你的人財,想帶著拖油瓶賴上你。”
“我看她那風流樣,怕不知道是哪家犯了七出罪被休、沒人要的女人呢。”
七嘴八舌,加油添醋,捕風捉影,全是臆測還有子虛烏有的事。
千鬱樹面無表情,眼中乍現的雷霆怒意雖然一閃即逝,卻看得出來他極為討厭這種名為情感交流,實為道人長短的無聊行為。
他大手一撥,就要走人。
“哎呀,薩兒的爹,我們可都是一片好心……”
“娘,別說了。”有個年輕的姑娘扯著婦人的衣角,連忙搖頭,阻止她孃的無的放矢。
“芽兒,我說的句句都事實,娘可是為你想……啊,是為了薩兒的爹想。”自覺越說越不像話,她這才掩了嘴。
“娘!”那叫芽兒的姑娘不依的跺腳,眼光不由得追著千鬱樹精悍的背影,眼中有著不輕易讓人察覺的惆悵。
有個人瞟了眼芽兒清秀卻稍嫌平凡的五官,不輕不重的添了話。
“寡婦雖然不好聽,但說實在的,有哪個男人抵擋得了她那張禍水的臉啊,說美貌,沒有哪個男人不受用,我想就算是薩兒他爹也吃這套。”除了把戚淺秋再貶低以外,換言之,也把無辜的芽兒拖下水了。
芽兒抿了下嘴,眼神幽幽地從沒了千家父子身影的圍牆收回來。
“哎呀,我們村子裡又不是沒有別的男人了。芽兒,你多少也把心思放在其他人身上,譬如張家老二人品才貌都不錯。”當人家孃親的怎麼會不懂女兒的心思,但一頭熱實在也太難看了。
說難聽點,嫁過去還是個繼室、後孃呢。
“娘,你胡說什麼?!”芽兒阻止她娘發表高論。
“我可都是為你好哇,雖然說千家的宅子是咱們這裡最體面的,薩兒的爹人也俊,可是沒用,人家眼長在頭頂,你一個女孩子家一相情願,就算想破頭也沒用的。”
“娘,你好煩!”芽兒腳一跺,回家去了。
這些女人複雜如蜘蛛網的心思,皆不在千鬱樹心底。
薩兒絕少看見他爹怒形於色,可直至回到家門,他面上依舊掛著不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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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千鬱樹沐浴出來,看著房間內疊放整齊的衣物,他一個男人本來是不拘小節,以為是薩兒收了衣服摺好給送進來的,隨手便想把衣物放進衣櫥裡,卻發現最上頭的這件衣服,手肘處被仔細的針腳修補得完好如初,還厚厚的加了塊耐磨的布料。
他不動聲色穿上,到外面,薩兒已經準備好晚膳,一盤醃豬肉,一盤水煮時節鮮蔬菜,一鍋飯。
千鬱樹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