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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對牛彈琴,雞同鴨講!
杜晏嘆息道:“你啊你啊,怎麼說你好呢。我看陳老實的綽號應該給你才對。”
“什麼意思?”
張秋實還是沒能明白。
他人正言直,一是一,二是二,最討厭這種繞來繞去的話術。
杜晏無奈,也只能解釋道:“這代表李子安已經徹底下定決心要扶慶陽登基。”
“廢天子?立女帝?”
雖說早有心理準備,但聽到此話從杜晏口中說出,張秋實還是渾身一陣哆嗦。
他們身為朝廷重臣,卻在討論這等大逆不道之言,有違聖人之道啊。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杜晏臉上露出一個老狐狸奸計得逞的笑容:“子安不願迎娶大胤的公主,這也代表著,他要做大胤女帝的丈夫!”
張秋實腦袋一陣嗡嗡作響。
看似結果都一樣,但這過程的順序卻正好相反,那麼後果也會有所不同。
當然,後者難度會大大增加,但相應的,李諾就不會被千夫所指了。
這其間的孰好孰劣,還真不好說啊。
杜晏捋了捋白鬚,道:“我們這些老骨頭就安心等著便是。”
張秋實木訥地點了點頭。
都上了這條賊船了,已經下不去了。
杜晏又提醒道:“《九州圖》你可要保管好了,李載鈞目前還不能死,子安肯定是要審問的。”
“信王……罷了,我去長安找子安吧,這《九州圖》太燙手了,還是還給他,我才能安心一些。”
張秋實眼皮子直跳,心緒不寧。
他隱隱有一種感覺,《九州圖》中除了關押著信王之外,似乎還存在一道無比可怕的氣息。
他根本駕馭不了《九州圖》,若繼續帶在身邊,只怕會遭受反噬。
“那你現在趕過去應該還來得及。”
杜晏點點頭道。
“怎麼,李子安還能跑了不成?”
張秋實吹鬍子瞪眼。
“那可說不準呢。他心灰意冷之下,也許就要打起包袱回渝州老家了。”
杜晏沒心沒肺笑道。
“哼,告辭!”
張秋實冷哼一聲,拂袖離去。
若非已站到同一個陣營裡,他才不會和杜晏多費口舌。
……
而此時的洛陽宮御書房。
得到太監的稟報後,景泰帝盯著案几上擺放整齊的兩枚紫綬金印,臉色分外難看。
“崔相不曾阻攔?”
“不曾。”
感受到龍顏不悅,跪在地上的太監小心謹慎道。
“知道了,你下去吧。”
景泰帝擺了擺手。
太監如獲大赦,急忙退出御書房,將大門輕輕關上。
隨後,便有兩個重物撞擊地面的聲音如悶雷一般響起!
當了十多年的帝王,什麼場面沒見過,但景泰帝終於還是沒能忍住這口怒氣,將案几上的兩顆大印重重砸向了地面。
“好你個李子安,既然你掛印辭官,那麼這輩子就休想再踏入朝堂半步!”
景泰帝咬牙切齒,目露滔天殺意。
其實景泰帝的最終目的也就是逼迫李子安離開朝廷。
但必須是李子安身敗名裂,被他下旨趕出去,而不是李子安主動請辭!
兩者的效果是完全不一樣的。
“影一!”
景泰帝低喝一聲。
“陛下,老奴在。”
陰影中,大太監緩緩顯出身影。
“西楚使臣那邊有什麼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