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年已經過去,也許她已是五子之母,發胖臃腫。」
「不,她即使到了一百歲,也還有昔日清麗影子。」
「這女子可有名字?」
「她叫怡保。」
「多麼奇怪的名字。」
「維多利也是:勝利女神,你想戰勝誰?」
「每一場考試。」
大家都笑了。
這一段時期,許家真其實共有兩個女友,原先他以為要疲於奔命,結果卻遊刃有餘。
因為,他兩個都不愛,不相愛有不相愛的好處。
維多利忽然說到嚴肅的事上去,「許真,你是蓉島人,應回蓉島看看,因為羅森復家族及若干敏感外國公司已決定撤資。」
家真一震。
「做生意最怕什麼?」
「局勢不定。」
「蓉島有一股爭取獨立的反勢力擾攘,令投資者非常不安。」
「維多利,你比我知道得多。」
「試想想,一個城市,每逢週末均有遊行示威,警察長期駐守外資公司,這種氣氛,多麼沮喪。」
「是否和平示威?」
「最終引起流血衝突,也許,這是外國人撤離的時刻了。」
真沒想到這外國女孩有她的見地。
家真巴不得立時三刻飛回去看個究竟。
那個下午,他倆在露天咖啡座度過。
一有假期,家真立刻往家裡跑。
下了飛機就看到有蒙面人拉著大布條,上面用血紅英文字寫著:「蓉島歸於蓉島」,「釋放無辜民運分子」,「殖民主義滾回老家」…
司機伸出手臂護家真上車。
家真一聲不響。
回到家中,看見門外有警衛荷槍巡邏。
許太太迎出來。
「一新呢?」
羅家不讓一新到蓉島度假,只說時勢欠佳。
「媽媽不如再跟我到加州小住。」
許太太微笑,「你爸也需要我照顧,誰替他打點三餐一宿?」
「爸也一起來。」
「到加州做什麼,開一間雜貨店,抑或洗衣鋪?他是總工程師,他不會習慣,你不要聽西方報章煽動,他們唯恐天下不亂。」
許惠願神色如常,「家真,赫昔遜裝置了電腦國際通訊網路,你來看看。」
家真聳然動容,「久聞其名,如雷貫耳,這可真是先進,以後通訊多麼方便。」
渾忘政治局勢。
「我明早安排你參觀。」
家真興奮,「大學也正在發展網路通訊,這將改觀世界。」
沒想到許太太說:「天羅地網,誰也掙不脫。」
許惠願轉過頭去,「你說什麼?」
許太太站起來,「我不懂,我亂講。」她走開。
家真問:「滋事分子可有擾亂市面?」
「宵小趁夜搗亂,警方可以控制。」
許家真看到的情況有點不一樣。
車子一路駛近赫昔遜大樓,白天沿途也有人擲石。
看得出是原住民,怕攝影機拍到面孔,用破布蒙面,衣衫襤褸的他們奮力以卵擊石。
防暴警車一駛近,他們立刻狂奔。
司機嘆息。
家真問:「你同情他們?」
司機吞吐,不想說出心事。
家真說:「按照世界大氣候,所有殖民地最後終需獨立。」
司機震驚,他說:「我是孤兒,三歲自廣東跟表叔來到蓉島生活,在此娶妻生子,我在故鄉再無親人,我回哪裡去?」
「你可以留下。」
「屆時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