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面目全非,容得下我嗎?」
「你是好司機。」
「在許家做司機,由英資赫昔遜發薪,糧期準,福利佳,年年加薪,許先生太太對我客氣友善,你們幾兄弟又謝前謝後…我還往什麼地方去?」
司機無比沮喪。
家真惻然。
車子駛進赫昔遜停車場,守衛走出來檢查過放車子過去,家真鬆口氣。
他在父親帶領下參觀電腦部,原先像衣櫃那樣高大的電腦忽然變得像小小電視機,工程師當場表演搜尋資料儲藏檔案,叫家真嘆為觀止。
可惜局勢起了變化。
電腦工程師忽然說:「ib估計東南亞至先進裝置並非在日本,他們外語水準較低,固步自封,再過十年會吃苦頭。」
另外一個同事取笑他,「是ib說還是你說?」
他嘆氣,「可惜時不我予。」
「什麼意思?」
「蓉島民智漸開,近日我在公路車上看見有學生讓位給孕婦,又這兩年市民似養成排隊習慣,這些都比先進科技更難能可貴。」
大家都欲言還止。
「家真學成回來又是另一番局面。」
「家真也需留在矽谷發展。」
「樹高千丈,葉落歸根,留在人家的國度有什麼意思。」
「說到底,蓉島也不是故鄉。」
「你的家鄉在哪裡?」
「我的家,在山西,過河還有三百里。」
家真訝異,這是一對他所見過最多愁善感的電腦工程師。
「家真,明年我會跳槽到新加坡置地工作。」
「整家移民?」
「不錯,阿鄧會遷往多倫多,從此各散西東。」
這般人才,走了不知社會是否仍有能力栽培更多。
「家真,你可知光纖一事?」
「知,本校有一組博士生正致力研究…」
題目又扯遠了。第六章第二天一早,母親走到他房間,輕輕擰他面頰,他睜開雙眼,「媽媽」,握住她的手。
他們忽然聽見後園傳出炮竹聲。
家真詫異,「啪啪聲,幹什麼?」
許太太嘆口氣。
家真推開窗戶看出去,只見家英在後園練槍。
每發都中紅心,百發百中。
他臉色凝重,全神貫注,全身肌肉緊繃,像是在生死存亡之間掙扎。
忽然他看到小弟,放下槍,笑了。
家真說:「二哥,不如我們也考慮移民美加。」
家英回答:「都走光了,誰留下做事呢。」
「你捨不得?」
「我們只有這個家,清明重陽,許家沒有掃墓習慣,因為蓉島沒有祖先,已經是移民,還要在移民?」
「至少讓我把媽媽帶走。」
「你怎麼照顧她?」
家真語塞。
「母親身體欠佳,不能操勞,到了外國,勢不方便,留在蓉島比較好。」
家真只是個學生,沒有能力,說不過父兄。
第二天他得到意外驚喜,門一開,站著羅一新。
「家真,我來看你。」
連許太太都十分高興,「一新,歡迎。」
一新「噓」一聲,「父母都不知我來蓉島。」
蓉島在外人心目中,地位已大不如前。
隔了幾天,不該發生的事終於發生。
一間華資果園欠薪倒閉,工人包圍辦公室要求賠償,東主致電警方求救。
警車一趕到不由分說立刻放催淚彈,引起工人不滿,衝突越搞越大,辦公室被民眾佔據,談判無效。
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