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非順手在樓道下取下一把火把來到屋後荒地,他兩手飛快地將火把旋成火焰之傘,為自己撐起一片防護罩。妤伢兒看得心也快跳起來了,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憑一點弱火就想和魔軍對抗,簡直不知死活。只有一玄子透過窗戶從容不迫的看著他。
很快,妤伢兒已無須擔心。誓非將火焰之傘向空中一拋,傘如火帛鋪展,在空中熊熊燃燒,為他撐天一片天地。腦髓蟲遇熱即溶,化為粘液自屋簷滴滴打下,仍在空中簌簌落下的掉入火帛中,燒出一股嗆鼻焦味兒。
這小子從何處學會天山“煉焰咒”?妤伢兒自忖這小子如何偷學了天山秘術,竟懂得將真氣和咒語念力結合在一起,將薪火變為伏魔降妖的五行“真火”以剋制魔道yīn邪之氣。
終於,天空平靜下來,噁心的腦髓蟲隨大火的熄滅而化成粉塵。誓非沒有閒下來,他掏出一個小布袋,將裡面的粉狀物撒於地上。他在江湖流落多時,深諳各種法術原理,明知自己鬥不過魔道,但他必須逃得出魔掌,故想到用一種破壞xìng能量來將影響減到最低,以使危險發生,自己仍有逃脫之機。他將吸鐵力強的玄石打碎,再以泥土包裹儲存,當它的粉塵撒於地上,同極的顆粒就會相互排斥,造成一種極不穩定的磁場,而這種磁場可大大減弱一切法術的殺傷力。現在,他要把令魔道的妖巫之術失效,逼魔軍人馬現身。如果來一場明對明的戰爭,他不一定會輸。
他把牆腳邊兩架木頭車擋在自己前面,點燃卸下的部份禾草,然後凝神聚氣心神合一,空中出現了隱隱約約的螢藍流光,美麗得如同星雨。然而,那卻是能致人於死地的魔道黑法,當玄石粉干擾氣場,外來的能量受到影響而失效,洛煙念動“煉焰咒”破解惑術,但他也得受制於玄石粉的干擾,他必須比任何時候更高度集中神與氣,趁敵人未反應過來時殺他一個措手不及。那螢藍流光正是yīn陽兩種能量對沖時產生的餘燼。
誓非額角不停滴汗,背部洇著大片汗漬,如果敵人再不出現,他也難以支援。
終於,山丘林子裡走出一個碩大黑影,黑影一邊怪笑一邊走來,到近了才見到影子主人並不高大,相貌猙獰猶如厲鬼。誓非一眼便認出他是離屍界專吸屍氣的黑巫,那所謂的影子,不過是yīn厲之氣籠罩而已。他見到誓非有些愕然,說“怎麼只有你一個小孩?其他人呢?”
誓非不答話,他知道自己真氣即將耗盡,要來致命一擊。
他雙手合十,忽然向兩邊一拉,將體內真氣凝聚懷中,然後念動咒語,竟然,車上禾草變成得利箭,向黑巫齊發。黑巫冷哼一聲,手一揚,想將利箭化為毒蛇反噬洛煙。奇怪,他的幻術並沒有生效。因為千鈞一髮間,誓非已向他撒下玄石粉。黑巫錯愕,誓非極速撥刀向他刺去。
然而,黑巫豈是區區玄石粉可以控制?他馬上驚醒,伸出兩手在虛空之中緊掐。誓非剎時全身僵硬,因為他已感覺到一雙無形之手扼住自己咽喉,很快他就會窒息而死。
悠然笛聲徐徐響起,如泣似訴,柔若萍澗,笛聲所到之處象矯龍游動,雖然無形,但卻有影。影落在極細微塵,塵末被五馬分屍;影落在舞焰火尖,火星迸裂息微;影落在黑巫皮肉,為何有灼痛感?黑巫檢視,皮肉如枯樹木皮,逐塊乾硬脫落;影落在黑巫身軀,在他還未反應之際已分崩離析,瓦解成粗糲沙礫。隨著巫影不斷收縮,誓非重重跌落地上失去知覺。然而笛韻不停,它越來越細膩悠長,細膩得如窗下私語,悠長得如翦柳微風,笛聲向前方林子伸廷而去,在靜佇之夜,末枝細葉竟被風沙打得簌簌響。笛韻不停,林子中有毒蛇吐信的噝噝聲向誓非逼近。忽然,笛聲變得高亢昂揚,乍聽竟象雄鷹飛天,未幾,只聽得“撲撲撲”幾下振翅的聲音後,一切迴歸原來的平靜。
妤伢兒早已逼不及待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