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比照。在連家,因為有李氏和連甜兒在,所以,便是周氏這個只是漠然,不愛搭理人,甚至偶爾暗中使下絆子,吹吹陰風的錢氏在伏秋蓮眼裡都成了面目尚可的一類!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起來,伏秋蓮正在洗臉,門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是小孩子很是怯懦的“三嬸,三嬸——”
老二家的連康?
接過劉媽媽遞來的巾子揩拭乾淨,伏秋蓮笑著拉住一臉怒氣的劉媽媽,搖搖頭,“大人怎樣,和孩子無辜的。”
“可是——”
“媽媽,咱們出去看看吧。”
劉媽媽氣鼓鼓的點頭,想說什麼吧,可眼神瞟到自家姑娘那七八個月的肚子上,劉媽媽徑自先在心裡嘆了口氣,就當是為小主子積德吧。
“連康,你怎的過來了?”
“碗,娘讓我送來的——”
連康小心冀冀的捧著個碗,看著伏秋蓮的眼神帶著幾分緊張,以前的三嬸可愛打人了,她都看到好幾回三嬸在屋子裡兇三叔呢。
今個兒不會也打自己吧?
“連康乖,把碗給三嬸吧。”看著這個對自己很是提防和緊張的孩子,伏秋蓮好笑又好氣,這都什麼事啊,敢情,你搶了我家的餃子,現在,直接讓個孩子把娃送過來。
是吃定了我不能拿這孩子怎樣,是吧?
她對著連康招手,儘量讓自己笑的溫和些,“別怕,三嬸不會再兇你們的。”肚子裡卻滿是腹誹,該死的,還真真的讓錢氏給算計準了。
她能拿個六歲的孩子如何?
再有氣,能對著孩子撒?
或者錢氏可以,周氏李氏她們都可以。
可她卻絕對作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肚子裡的孩子似是高興了,咚的在她肚皮上踢了一下,她疼的哎喲一聲,正把碗要遞過來的連康心頭一顫,拿碗的手接著一抖。
啪,大碗摔在地下碎成了好幾片。
連康哇的一聲哭了起來,“三,三嬸,我不是故意的,這碗不是我打碎的,哇,三嬸你別打我,我錯了——”
伏秋蓮的手還伸在半空,就那樣看著碗摔在地下,還沒等她說什麼呢,連康這孩子魔音穿腦般的哭聲響起來,倒把伏秋蓮和劉媽媽給唬了一跳,劉媽媽黑了臉,上前兩步,“你這孩子哭什麼呢,你打壞我們家的碗,我還沒和你算賬,你自己竟然先哭了,這是什麼道理?”
“啊,你們這是做什麼,好好的兩個大人欺負一個孩子,你們也不怕羞。”二房門口,虛掩的門裡錢氏再也看不下去,心裡眼裡只是哭的一塌糊塗的小兒子,把門咣噹開啟,一溜煙的跑了過來,一把抱起連康,輕輕的拍送著他的後背法律著,一邊眼底盡是怒意的看向伏秋蓮,“三弟妹你也是,不過是個孩子,你和個孩子計較,你若是看我不順眼,大可以衝著我來,你怎麼可以欺負個孩子?”
“你怎麼可以胡說八道?我家姑娘什麼時侯欺負他了?”劉媽媽還要再說,錢氏卻是一插腰,很是惡聲的扯起了嗓子,“就是你,你推的,我看到了,就是你推的。”
伸手攔下劉媽媽,伏秋蓮看著錢氏慢慢的笑了起來——果然是喂不熟的一頭狼啊。愧她昨晚之前還想著能和二房處好就處好,畢竟,她在這裡舉目無親,連清又是個書生,不都說遠親不如近鄰麼,能相安無事還是相安無事的好。
可她怎麼就忘了,以前的伏秋蓮拿東西堵她們嘴的時侯還少嗎?可到頭來換來了什麼下場?哪怕這錢氏對她有半點善意呢,可有嗎?
她平靜的眼神或者是太過平靜,就那麼靜靜的盯著錢氏,不知怎的,錢氏竟只覺得那眼神讓她一陣陣的心驚肉跳,她心虛的移過頭,拽起地下的連康就要走,“以後沒事可別再來這裡,你三嬸家可不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