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沒事,鴉敷又膽戰心驚的躺下了。
慢慢的再度從床上撐著坐起來,蘇提燈就覺得特鬱悶,自己的左腿那邊本身就有問題,昨晚踩空摔得那一下子更是傷上加傷,難不成還真要一直坐輪椅?!
又想起那日跟正淵盟的兩位長輩談話,他們那略微疑惑的眼神,「好好的一個大小夥子,也沒多大病,經脈不好體質差又咋的了,拿出去堂堂一表人才風流倜儻,就是奶氣了點,就算掄不起大刀練把弓也是可以的噻,好歹走個路啥的應該不在話下啊,這男孩子啊,多吃點苦頭是好事兒,關鍵是,這自己得捨得對自己下狠手。好多你當時覺得撐不下去叫苦連天的事兒,撐下去之後回頭看看,啥事都不是事兒。心得寬,路才寬。不提這些……再瞧瞧你那雙手,都比大家閨秀保養的還要好了……一看就沒做過粗活,嬌生慣養著,可你看那些一步三搖的男娃子走路真好看?真有意思?別說我們是在不信你,在說教你,你這樣子的又怎麼讓我們信服,你當初是被拐到南疆去的?」
後面的話蘇提燈就用被師傅所救給糊弄過去了,前面的話倒是多留意了些。
現在想想,他便無意識低頭笑了。
曾幾何時,他多麼想聽到這些話。
期待了二十六年,竟然是從一個毫無關係的人口中說出的。
七分希冀,三分批評。似師似父似友。
再轉念一想,這等話要是轉述給沉瑟聽,那同樣表面上溫雅的人必定又要跳腳,「合著我平日罵你的那些,你都沒往心裡去記過不曾?!」
一個輕淺的弧度還未在唇邊抿起,蘇提燈就笑不出來了。
那日室內,同樣是他這生平唯一至交好友,咬牙切齒的冷聲一字一頓的反問,「蘇提燈,那你便告訴告訴我,又是誰讓這局爛棋開啟的呢?」
是啊,是誰呢。
蘇提燈有些痴傻的笑著,將自己那被誇讚的比女子保養的還要好的手伸到虛空中,虛握了一把。
收緊,再收緊,聽到骨骼作響的聲音,再慢慢鬆開。
這個答案,是人心。
江湖四大世家想要隱藏的秘密,他們便天真的以為,真的藏得了嗎?
雲姨罵的不錯,自己才是最無辜的那個可憐人。
這世上有一種人,爪牙鋼烈羽翼豐滿百毒不侵,雖為惡鬼之首,但至少能做到不惹凡塵一步,因為他們知道自己不適合呆在陽光下,嚇壞世人。
可是,若被逼的不得不出現在陽光下呢。
執子之人,必要時,是可以推翻整盤棋的,只要他想,他就一定能做到。
因為他向來不是,沒有能力。
他只是不想罷了。
*******
正淵盟和蘇清辭商量了許久,也沒有一個最終的結果。
蘇清辭的言論一直很保守,畢竟他們四大家雖然蘇家的地位很高,但至少表面上蘇家也不可能隨便給衛家一個定論。
薛黎陷聽了半天的結果就是一句話——可勁鬧心。
最能平事兒的蘇家和公孫家不管事,倒是不頂用的衛家出來挑這個大梁,大梁挑的好不好是一說,但這次這個事兒確實讓人心裡鬧騰。
衛臻有沒有被南疆收買另說,但是撇開他,衛家確實再沒幾個拿得出手的人了,是,武功高的是有,但是不會管事。又不可能叫其他三家來代理衛家的事,正淵盟雖然起到一個相互平衡的關係,但是正淵盟本身就夠忙的了,而且經過當初那掃蕩邪魔的一戰死傷甚多,也沒那個精力出來管其他人家的事。
衛臻自己那邊也不大開心,蘇提燈早上那番話說的冠冕堂皇,實際就是在警告自己!
若自己抖落出來那天晚上屍體是蘇提燈挪用了,自己就會被懷疑跟南疆毒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