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書紅了臉,想把手抽回來又覺得不妥;她尚在猶豫,他已經將白玉鐲戴在了她的腕間,溫柔而不容她反抗。微涼潤澤的玉質與肌膚相觸,錦書怔了怔。
“幸好小錦手腕細。”沈斯曄的眼睛裡是得償所願的微笑,又隱隱透出一點狡黠;“媽媽把這個鐲子珍藏了好多年都沒捨得送人,給你也是物得其所,別買櫝還珠,收下吧。”
再如何貴重的玉石,能比得上戴它的人?看一眼身邊臉頰暈紅的女孩子,他愉快地想。
“錦書,我和你母親是手帕交。”謝皇后一直微笑著看著兒子和準兒媳婦的互動,看到兒子把手放在錦書背後,也只是一笑。“我們曾經是同學,只是後來沒有了聯絡。你和你母親年輕的時候很像呢。”
錦書不由得笑笑:“嗯……我爸爸也這麼說過。”
謝皇后失笑:“當父母的,看自己的掌上明珠,哪會有一個不好?何況你這麼出色,我都要羨慕你母親了——嘉嘉比你可差了不是一點半點,還是小孩心性,只怕到現在還沒起床。”
沈斯曄正在喝水,聞言好險沒一口噴出來,哭笑不得道:“怎麼回事?”
“你這當哥哥的,也不管管她。”謝皇后說到女兒就有些無奈,又向錦書道:“我聽嘉嘉說過,你一直很照顧她,嘉嘉小孩子不懂事,也虧你脾氣好,真是麻煩你了。”
錦書不由得微笑,“嘉音很可愛的,我們都很喜歡她,怎麼會麻煩。”
她微微放鬆了一些。謝皇后算的是溫厚平和的人,她之所以緊張,全是因為這是戀人的母親,兼之又怕自己表現不佳;一番談話之後,她逐漸自在了許多。
“外面天氣不太好呢。只怕要下大雨。”
謝皇后看了一眼黑雲壓城的窗外,揉了揉眉心,苦笑。“我一到這種天氣就頭疼,也虧得你們來陪我說說話。阿曄去把嘉嘉叫起來,省的她到晚上就嚷著睡不著,又得來煩我。”
沈斯曄的嘴角抽了抽,安撫地握了握錦書的手,走了。
他一走,偌大的房間裡忽然安靜了許多。錦書稍稍調整了一下坐姿,努力不讓自己顯得過於緊張,猶豫一下:“陛下,我——”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謝皇后已經離婚了,這個稱呼顯然不合適。但是謝皇后彷彿並不在意,微微笑道:“我和你母親小時候認識,你叫我阿姨就可以了。”
停頓了一下,謝皇后的笑意變深:“我也希望,能儘早聽見你也叫我媽媽。”
錦書的臉一下子紅了個透。但是幸好,她的緊張之情也因為這句打趣而放鬆下來。“阿姨。”她微紅著臉輕聲說,“我以前一直沒來拜訪您,是我失禮……”
“小錦。”
謝皇后輕輕擺手,打斷了錦書的歉意。“這不怪你,我能理解。何況,是我要感謝你。”
“你願意接受阿曄,我很感激。我不是個合格的母親,沒能給孩子一個完整的童年。”她微嘆道,“他又不是努力去爭取那種性格,自己的什麼事情都不放在心上。又有這種身份……有了你,他才有了點小時候的隨性模樣。”
“我知道你是個有大志氣的孩子,阿曄一直纏著你,也真是難為你了。”
謝皇后看著低頭端坐的女孩子,微笑的同時也想嘆息。“我是他母親,也沒見過他對別的哪個女孩子這麼動心……不管怎麼說,你能願意接受他、接受他的身份,都是阿曄的福氣,也是我的福氣。”
錦書微微紅了臉,輕聲說:“他也包容了我很多缺點……”
“——總歸是你付出的更多啊,小錦。”謝皇后的目光通透而柔和,“你是你父母的掌上明珠,嫁給阿曄,勢必要受些委屈。那個家裡……”她無聲地嘆了口氣,把亂局一語帶過。“有些亂,不過有老太太、有阿曄,當也能護得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