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老妻說話。
夏鈺之望著祖父的背影,有心替蘇暮寒辯解,卻連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
結黨營私,是為人臣子的大忌。茶樓之上,他親眼目睹兩人的熟稔與默契,那不是倉促之間互為利益才達成某種協議。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三哥,我也寧願這不是真的。”慕容薇瞧著夏鈺之的表情,便知道他的難過。
“我已說與肖洛晨,要他查一查茶樓是在誰的名下”,夏鈺之重重一嘆,無奈地閉上眼,“暮寒…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
那聲無可奈何的嘆息極為沉重,砸得慕容薇心上一疼,曾幾何時,她也想那麼問問他,究竟為什麼要那麼做?如今不用問便已然有了答案。
因愛生恨,因恨生仇,都是有的。曾經愛之深,如今恨之切,不死不休的慘烈,蘇暮寒在上一世譜寫的那樣完美,連慕容家的族人都未放過。
夏鈺之無力地倚著紫檀木坐椅的靠背,發出輕微的低語:“我只願暮寒是傷心過度,一時迷了心竅。”
衣袖上緙絲金線鳳穿牡丹的花紋美輪美奐,慕容薇輕撫著袖上流金溢彩的牡丹花,盈盈淺笑:“我也但願如此,且走一步看一步,三哥你說是不是?”
風過淙淙,吹動桂樹的葉子翩然舞動,依稀是年少時節,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的金秋季節。
丹桂飄香,花氣馥郁,夏鈺之與蘇暮寒在樹上搖動著枝葉,夏蘭馨與慕容薇在樹下用披風接著落花。
金燦燦的桂花簌簌落下,像漫天金色的花雨,不多時,便在兩人兜著的披風上結了厚厚一層。
羅嬤嬤來尋眾人,將他們領回宮裡,再將夏蘭馨與慕容薇兜住的桂花洗淨,給眾人做成香甜的桂花糕、桂花羹、桂花糖,各色帶著桂花的點心。
點心擺在璨薇宮後殿的湖心亭裡,風起漣漪,吹皺滿池的湖水,帶起桂花的香氣。
荷葉羅裙一色裁,芙蓉向日兩邊開。
夏鈺之的回憶裡,他們偏不肯在湖心亭安穩地坐著吃點心,而是撐出了一艘四壁花圖案的畫舫。他與蘇暮寒泛著舟,妹妹與慕容薇坐在船上,一人摘一片碧綠的荷葉蓋在臉上…
慕容薇輕咳一聲,打斷了夏鈺之的回想。
夏鈺之張開眼睛,卻見慕容薇閒閒描著指上翠綠凝碧的玉戒指,露出似嗔非嗔的笑意:“三哥,這件事先就此揭過。仁泰宮的守衛可也算你的部下?若追究起來,你也有個御下不嚴的罪過。”
夏鈺之依舊沉浸在舊時的回憶裡,俊朗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阿薇,這些日子被你牽著鼻子走,你便直接將話說個通透吧,仁泰宮裡又出了什麼事情。”
自先皇離世,皇太后閉居壽康宮,仁泰宮便一直閒置。
仁泰宮是先帝入主後就一直居住的宮殿,皇后娘娘懿旨:閒雜人等不得入內。仁泰宮中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不誰擅動,所有物品務必保持原來的樣子。
金吾衛管的是皇帝的安危,安排守衛巡宮,並不是夏鈺之職責所在,何況守衛尋宮只在外圍,也入不了內宮。仁泰宮長久無人,他往昔並不留意。
“三哥,仁泰宮侍衛翫忽職守,我已報於母后知曉。你莫說金吾衛只負責父皇安危,內宮出事,一樣波及前朝”,慕容薇將兩手交疊,露出指上淡粉的蔻丹,明媚的嬌顏露出幾分真正的嚴肅。
若不是仁泰宮的守衛疏於職守,何至於皇祖母當日一人立在宮前那麼久都無人發現。
她前幾日帶著瓔珞去仁泰宮,未時剛過,天光大亮,偌大的宮殿卻無人職守,輕易就進到了裡面。
“阿薇,是仁泰宮的東西被人偷走不成?”
先帝與皇太后的寢宮,貴重物品自然不少,都是登記在冊,平日由內務府查點,斷無遺失之理。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