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秀外慧中,與禧英郡主有幾分神似,竟有些女兒家不多見的英氣。”
稱讚的話語意思盎然,卻句句妥帖,叫人覺得親近。夏鈺之是武將,陳芝華添了英氣,正是與他相當。再與夏蘭馨神似,顯見得這一對姑嫂日後和睦,兩人也好相處。
劉氏絲絲緊扣主題,卻又處處合情合理,顯然對夏閣老府託付的事情十分盡心,一立玉成。
兩姐妹輕輕曲膝,陳芝華暈生雙頰,語聲淙淙,清脆而又舒緩:“夫人謬讚,芝華愧不敢當。”
劉氏含笑招手,身後丫頭捧上早就預備好的錦盒。開啟看時,兩枝一模一樣的翡翠蓮紋長簪。那翡翠成色濃郁,老綠正陽皆足,直要滴下水來。簪尾還嵌著粒蓮子米大小的東珠,光華流轉,成色十分耐看。
含笑拉過兩姐妹,劉氏一人一枝,分送到她們手上,口中連連自謙:“一點心意,兩位姑娘莫顯簡薄。”
第五百三十二章 盡歡
夏、陳兩家閣老府如今都是烈火烹油的盛勢,靖遠候府一直心存結交之意。
撇開這一層不提,單憑著劉氏與沈氏夫人多年的手帕交,也斷然不能在細節上丟了自己好姐妹的面子。
這一對髮簪價值連城,劉氏已然備下多時,只等著送與陳氏姐妹做見面禮。未料想一拖再拖,今日才有用武之地。
魯氏自然也是同樣的心思,拉著陳芝華與陳盈華姐妹二人的手讚不絕口,從模樣到性情都誇了一遍,又連連讚歎慕容泠好福氣,身旁有這樣一對姊妹花朝夕相伴。
魯氏順手捋下腕上兩支金絞蜜的鐲子,一隻遞給陳盈華,另一隻親手替陳芝華抹到腕上,臉上的笑意慈愛而又親近:“兩位姑娘端莊大氣,隨了她的母親,叫人看著歡喜。一點見面禮,是我做長輩的心意,到底菲薄了些。”
長者賜,不可辭。
那長簪與這蜜臘鐲子的成色,都是百裡挑一,兩姐妹一搭眼便曉得是件珍品。陳芝華與妹妹相視一望,都明白彼此的心意。
兩人落落大方接了禮物,又向兩位夫人行禮道謝。即沒有因那見面禮貴重心生惶恐,又沒流露出一絲因著身外物喜出望外的神情。到似是窗外青青翠竹,骨節柔韌裡帶著堅勁。
姐妹二人落了坐,陪著說了幾句閒話,又客氣地替兩位夫人添了茶,這才從容告辭,淡然退出門去。
那一打小便從詩書禮儀裡浸潤出來的優雅如娟娟花開,輕盈而又無聲,已然與兩姐妹的性情融為一體。落落大方又不卑不亢的氣度落進兩位夫人眼裡,更添了些讚賞,亦為夏閣老府的眼光叫絕。
雖是兩府都彼此意,做女兒家的總是矜持。幾人再言歸正傳,慕容泠婉轉說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事關女兒的終身,兩位夫人容我與她父親商議商議,還請兩位夫人過幾日再來聽信。”
本就是自重身份的過場,兩位夫人都是過來人,哪有不明白的道理。劉氏閒閒把玩著無名指上一枚翡翠戒指,柔和地笑道:“夫人說的正是,咱們做母親的哪個不希望孩子終身有靠,婚姻大事便須慎重,自然該聽聽陳閣老的意思。”
賓主相談甚歡,揭過了這個話題,便又隨意聊起京中風土人情和一些積年的舊事。兩位夫人妙語如珠,慕容泠間或插上幾句,素日並不相熟的幾個人,竟然越說越是親近。
日近晌午,金燦燦的陽光篩上軒窗,暖閣裡顯得格外溫馨。
柳氏親自過來相請,向眾人笑盈盈道個萬福,柔聲說道:“花廳裡擺下了宴席,也不曉得合不合兩位夫人口味。”
丫頭婆子引路,幾人穿過廳堂,沿著抄手遊廊一路走到花廳,還未進門便聞到一股暖香。原是柳氏命人縫了香囊,將開敗的菊花與橘皮裝在裡頭,拿熏籠一燻,一股子清香撲面,淡雅而又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