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義見王威沒有阻攔,也是面帶戚容嘆了口氣,揉了揉眼圈低沉的道:“當日我讓你張尋師兄送你回來,自己就沿著官道找了下去,在三十多里外才見得二師弟,當時他……他就已歸天了。”說到這駱義清了一下嘶啞的嗓子,默默的拭去了流下的淚水。
“你餘伯伯戰死後是被他們當胸釘在了一棵大樹之上的,離地有四五尺,又被雨水澆了一夜,都不成人形了,幸得這時王門主到了,我二人才得將他小心的放了下來,帶回入殮。”
“駱伯伯,”蕭寧也清了清嗓子,這會兒冷靜的可怕,“餘伯伯怎麼死的?”
駱義還沒答話,那邊王宗亮也紅著眼睛開口了:“我們檢查過了,餘大哥身上有傷二十七處,左腿彎有一處刺傷幾乎捅穿,就是這一下限制了他的身法,讓他逃脫無望。至命傷有兩處,一是胸口劍傷兩道,其中一道刺穿了心臟;再是頂門被重器擊中,顱骨碎裂。還有就是背後一掌頗重,像是神音教的‘大碎碑手’。”
“就是大碎碑手!”蕭寧咬牙切齒得道,“那幫人裡就有嶽長海的二弟亞博罕和一個胖子。”
“那是嶽長海的六弟子,名叫巴克魯,吐蕃人。”王宗亮說道。
蕭寧點點頭,牢牢的記在心裡。
又是許久的沉默,王威才皺著眉頭道:“奇怪,現場我也去了,怎麼沒見二師兄的兵器?”
“一定是被亞博罕帶走了。”王宗亮回身靠在了椅背上長出了一口氣,“嶽長海門下有十二個弟子,號稱‘神音十二傑’,二弟子亞博罕好神兵寶刃,六弟子巴克魯好美酒美食,北國眾人皆知。那柄金釘狼牙槊雖算不得神兵,卻也是我在西北遍尋高手匠人用了五年時間特意為餘大哥打造的,稱上是不可多得的利刃了。”
聽到這兒,蕭寧是兩眼冒火:“不錯,那亞博罕正是看上了餘伯伯傳我的紫金龍頭槊,才仗著馬快,二次追殺我們。”
“的確,金釘狼牙槊他都能帶走,見了這紫金龍頭槊何異於老饕見之於美食啊。”
“王兄,你在那西北與番邦多有接觸,這神音教到底是何等來歷?”這邊駱義向王宗亮請教道。
“我也只是聽到一些傳言罷了。”王宗亮喝了口茶道,“神音教本是薩滿教的一支,早先只作些怪力亂神之說,說什麼萬物皆可發聲,他教中法師可聆聽萬物之音,故曰‘神音教’。”
說到這兒王宗亮清了清嗓子,“唐末五代更替之時,中原之地有大批武林人士避入北方,就逐漸加入並掌控了神音教,這才有才智之士彙集諸多中原武技創出神音教的幾門獨門武藝。”
“及到契丹人建立遼國,神音教又被大遼朝廷背後掌控,這才成了現在的樣子。所以說神音教是一個江湖組織,更是北國放在武林中的一把刀,時時為攪亂中原武林作準備。”
王宗亮說到這,長噓了一口氣,眾人點點頭。王威又問道:“聽說那‘白頭仙翁’嶽長海武功號稱無人可敵,大碎碑手號稱天下第一掌法,確實如此嗎?”
“嗤,”王宗亮把玩著茶杯冷笑一聲,“遼國人吹捧罷了,那嶽長海武藝的確不低,我也曾和他動過手,當時都未盡全力,誰也不曾奈何的誰,這大碎碑手在他手中確實有開山裂石之力,非是一般人能接得下的,但當今中原還是有幾個人能敵的住他的。”
駱義點點頭,用手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這次圍攻餘師弟的有血影門、神音教和譚家糾集的一群敗類,此仇不報,我神刀門上下誓不為人!”
王威聽得也是咬牙切齒,蕭寧更是眼圈通紅,雙拳握緊。
王宗亮嘆了一口氣,“血影門神秘,神音教勢大,背後更是整個遼國,駱兄,這次你我兩派雖說聯手抗之,但亦需從長計議啊。”
駱義和王威對視一眼,俱是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