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京找太后,長公主是真的放了她離開。到了十二月二十八,再次入京,向華夫人討要另一半藥丸,那時,她心裡已做出了決擇,這次她自願入局為棋。
建文十二年正月初八,和李默及湊齊的青州幽州十五萬大軍慘勝白冽二十萬白家軍。她尊從了心中意願前來救人,為她血染天下,為她生死博弈。正月十五,見到了染疫的那人,幸好來的及時。心一旦動了,是不是就逃不掉了?一切只為陪在她身邊,不問是緣是劫。二月,三月,這二個月發生了好多事,徽州瘟疫控制住了,大軍突圍繼續南遷行宮,可是林棄和小唯出事了,送走史則。太子和長公主帶兵離開。七月初剛到行宮後,壞訊息頻傳。李墨和武王都帶兵去救人了,一瞬之間,她身邊空寂無一人。七月十三,皇上等她入宮,想乘機殺了她,她終於成了弒君之人,太子死訊也傳出,不知那人可怨她。七月底,她祈禱無數次的人終於平安回來,沒有想像中的悲痛和怨憤,她們相依相扶渡過了那段堅難的曰子,而她的身體卻每況愈下。
建文十二年十二月初一,她們重新打回來了,華夫人焚燒皇宮而逃,那場大勝後是李墨的冤死,她們莫名冷戰了起來,其實她們哪還有時間冷戰?她是想離開了,怕看到那人時刻擔憂受怕的眼神,就連處理政務時都要陪在身邊,每曰睡覺都分出三分心神警醒著,一聲咳嗽就能讓那人半宿不眠的守著她,她能感受到那人心中的不安,能察覺到那人緊握她手時的顫抖,能清晰看到那人的削瘦速度比她還快。這份愛雖來之不易,但她不希望那人愛的如此小心翼翼提心吊膽,不如再搏一搏?元啟元年三月初一,是龍江上決一生死的曰子,那張皇榜,她緊握的皇榜不知丟哪去了,不過她現在的身體狀況也不能去找她了,她真的快成為死人了。
一切就如一場輪迴,如今,她認識的人,死的死,殘的殘,走的走,瘋的瘋,活著的也各西東。
楚雲熙滿身是血,昏迷在大街上,不一會,一隊黑甲騎兵帶了輛精緻馬車飛速趕來,首領拿著畫像對著地上的楚雲熙一個對照,便揮手示意,一隊黑甲兵沉默無聲的在眾目睽睽下將人放入馬車中帶走了。
“楚姑娘,您醒了?快,去稟報殿下。”楚雲熙剛剛睜開眼,就聽到耳邊聲音響起,接著又有腳步聲遠去,定了定神,才看清屋內還有四個丫鬟打扮的宮女。楚雲熙愣了愣,有個宮女端了杯水來,另一個急忙去扶她起來,她一言不發的由著她們動作。靠在床頭喝了點水,打量了眼屋子,屋內簡簡單單的桌椅壁畫,軟榻畫屏,楚雲熙看了一眼,便閉上眼,沉默下來。
“雲……雨煙。”長公主聲音有些激動,微微帶著喘息的上前,仔細的看了看楚雲熙的神情才稍稍放鬆下來,坐在旁邊的椅上,親手接過熬的稠糯柔軟的米粥,揮手讓屋內人退了下去。
楚雲熙睜眼,入目的是長公主身上的金黃龍袍,再看便是烏黑長髮用玉簪高束,神情緊張的注視著自已。
“怎麼清瘦了這麼多?我睡了多久了?”楚雲熙直勾勾的看著長公主,聲音有些沙啞的問,卻沒應那聲聽起來有些陌生的名字。
“今天三月二十八。”長公主說著,眼睛微紅,低頭舀了勺粥輕輕吹涼了些,遞到楚雲熙嘴邊。
楚雲熙愣了愣,看了她一眼,才張嘴去吃,卻感覺有些難下嚥,低頭看了看手腕上被包著的厚厚紗布,她睡了半個多月,不知手腕上傷勢如何,試著輕輕動了動手腕,疼痛依舊。
長公主看楚雲熙一直低頭看著手腕的傷,便說:“太醫說再過段時間就能好了。”楚雲熙聽了也沒說話,點了點頭,仍低頭沉默。長公主將勺子放入碗中,才問:“你有什麼要問我的嗎?”
“為什麼詔告天下說我死了?”楚雲熙偏頭終於看向長公主。
長公主回望著楚雲熙,直直的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