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了大半個時辰就有宮人來引寡月進宮。
等到路過了乾元殿,卯時的鐘聲已經敲響了。
卯時,三皇子將將起床的時辰,陰寡月被引去了皇家書院。
大堂外面已坐著書名侍講,寡月沒有在意是哪幾個面孔,而是將目光移向那頭的門簾後頭。
太傅蕭時估計已經到了……
坐了約莫半個時辰,就瞧見有幾個皇子伴讀來了,首先進來的兩位一個是慕國公的么子,一位是晉候嫡子,兩個都十來歲的樣子。
再往後有五名小童,這些都是從公卿之家中選出來的,作為日後的儲備文臣,得以入學皇家書院。
又過了一刻鐘就聽到了一聲通傳:“三皇子駕到。”
於是眾人上前去行禮,內室的人也走了出來。
寡月聽到了車輪滾動的聲響,心下一驚,不聊璃王也在?
他確實沒有料到璃王也在場,只得將頭壓的更低些。
“璃王千歲,三皇子千歲。”
“都平身吧。”三皇子說道,親自推著自己兄長到一旁最首的位置。
太傅坐在璃王一旁,望了一眼幾個侍講,道了一句:“開課吧。”
眾侍講面面相覷,有些不情不願,還有些騎虎難下,更不敢表現在面上,只好低著頭。
寡月本在翻著他手中的書,講史記倒也有事先問過先前的一個講史記的侍講大人,講到哪裡了。
他揚眼就瞧見這幾個侍講臉上的神情,不禁皺眉。
末了,還是有一個侍講顫著身子,低著頭,上去了。
寡月瞥了一眼,見那人手中拿著的《禮記》。
三皇子坐在最首,他站起身來朝那侍講大人鞠躬,那侍講有些受寵若驚回了一揖,想著是因璃王和太傅都在這裡的緣故吧,不由的鬆了一口氣。三皇子一帶頭,在場的學生們都朝那侍講鞠躬。
那侍講方開始講解起《禮記》來,原是《禮記》中的《學記》已授完,這位侍講開始講《大學》。
侍講只是籠統講完,到精闢之處都是太傅大人親自受理。
看著這侍講的講解,和三皇子聽課的樣子。陰寡月想起了自己小時候,那時候是殷叔腳他,殷叔死後是聽夫子教的,再結合以往殷離人的手跡,殷叔寫過很多文注,他是看著殷叔的文注走到今天的。
聽了許久三皇子等果然都乏了,那侍講也講完了,如釋重負,心道逃過一劫,還好是先將的,越到後頭這些小祖宗們越會膩煩。
中間有宮人上了茶水,歇了一會兒就又到了講課的時間,中間又有一個侍講講了下《論語》,便是輪到陰寡月了。
休息的時間過去,寡月一理衣袍,向前走去。他下意識的留意過皇子臉上的神情,明顯都露出了乏味的神情。
都是少年,愛玩是天性,會這樣也不怪他們,他也有愛瘋玩的時候。
卿沂抬眼看了一眼朝他們作揖後坐到書案後椅子上的白衣少年,他不禁皺眉,嘀咕了一聲:“你有我二哥大嗎?”
他方說完,心裡暗叫不好,住了嘴,站起聲朝寡月深作一揖。
這便是他們的初見,寡月不知道三皇子卿沂對自己的印象是怎樣的,但是那個時候他竟然笑了,宮闈深深鎖人心,那個小小少年同他說的第一句話便是:“你有我二哥大嗎?”
他一輩子未曾忘記他當時的模樣,微皺的小眉頭,嘴唇微微嘟起,模樣有些像生氣時候的顧九,那一瞬,他心中溫暖。
正因如此,其後的多少年裡,他待卿沂,從來都是付出真心的,無論他信不信……
卿沂本是礙著二哥在這裡,才想著將禮數做足,末了他突然上前數步離開位置朝太傅和卿泓再作一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