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陛下雖正值春秋鼎盛,然身體狀況已是大不如前,群臣恐其鞍馬勞頓之餘,龍體有礙,此其一也;御駕親征之規模必然浩大,所費極巨,今歲之戰便是明證,恐有傷及國本之虞,此其二也;朝廷更迭方畢,內憂尚存,一旦陛下遠征,朝中爭鬥必烈,恐大亂或起,此其三也,三位老丞相所慮者不外如是,而今陛下既執意要親征,殿下平白去說要代父出征,只怕無效矣。一陣沉默之後,納隆皺著眉頭率先開口解釋道。
嗯,這個自然。李貞先前也想過了這些問題,此時聽納隆如此分析,自是大有同感,點了點頭,沉著聲道:三位宰相既上了門,此事只怕很快便會傳了開去,不拿出個說法來,父皇那兒怕是不好交待,唔,本宮那幫子兄弟恐也放不過這等推波助瀾的大好機會罷,此事一個應對不好,只怕恐有弄巧成拙之風險矣。
李貞話音剛落,莫離立馬介面說道:殿下所慮甚是,諸王此時恐都在盯著殿下之舉動了,若是殿下遲遲不表態,諸王或將彈劾殿下不願為父分憂,可若是殿下過早表明了態度,則恐諸王順水推舟,將殿下推到陛下之對立面上,依目下之情形看來,陛下親征之心甚堅,殿下若是應對不當,恐遭訓斥,若如是,則於聲威有礙,聖眷亦自有損,依某看來,上奏之時機方是應對之關鍵所在,殿下須慎之。
斯言甚是,而今三位宰相既然露了面,本宮勢不能裝聾作啞,這本章是該上,唔,本宮身為人子,為父皇分憂本屬當然之舉,只是這時機究竟何時適宜卻是不好琢磨了的,二位先生對此可有何見解?李貞默默地想了想,也覺得不表態實有些不合適,只是對於時機的把握卻始終拿不定主意,這便沉吟了一下,緩緩地開口問道。
此事不難,某有一策,或可見效,只須如此,當可確保無虞矣。莫離淡然地笑了笑,娓娓地將計策一一道將出來。
聽完了莫離所獻之策,李貞並沒有馬上表態,而是默默地思索了一番之後,這才眉頭一揚道:好,那就依先生之言罷,事不宜遲,傳本宮之令,即刻開始相關之準備。李貞既然已下了決心,兩大謀士自是不敢怠慢,各自躬身領了命,自去安排相關事宜不提
中秋一過,天氣轉眼就涼了下來,秋風起處,蕭蕭瑟瑟,寒意漸已襲人,落葉片片在風中來回旋舞,盤旋起伏間勾勒出一道道綺麗的悲涼之意,更為這寂寥的深秋增添了幾分惆悵之情懷,一身褐色長袍的吳王李恪就這麼站在落葉紛飛的竹林間,面無表情地看著一池秋水,任憑不時吹過的秋風將其衣袍吹得獵獵作響。
又是深秋,又是一年將盡了,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多少日子就這麼慢慢地流逝而去,宮中乾坤也早已變換了幾回,可他李恪卻依舊只是一個看客,此情此景又怎不令素來自認文武雙全的李恪心酸難耐,再被這秋日的蕭瑟一烘托,李恪心裡頭便有股落淚的衝動在纏繞。
殿下,在賞秋麼?就在李恪遐思萬千之際,身後傳來了一個溫和而又略帶一絲調侃之意的聲音,登時便將李恪從深思中喚醒過來,回頭一看,發現來的是禮部侍郎葉凌,眼中立馬掠過一絲喜色,笑了笑,一拱手道:先生來了,呵呵,本王見這秋色可人,也就多看了幾眼,讓先生見笑了。
作為李恪的心腹謀士,葉凌自是知曉李恪的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然則,他卻並沒有出言點破,而是笑了笑道:殿下可是在思慮三位宰相入東宮一事麼?
李恪收斂了一下心神,微微一笑,溫言問道:呵呵,就知道瞞不過先生,卻不知先生對此可有何見教?
葉凌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道:殿下可是擔心太子殿下掌軍出征麼?
這李恪愣了愣,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小八軍威赫赫,加之又有群臣擁戴,他要領兵出征自是順理成章之事罷,本王,呵呵,本王又能奈其何?
哦?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