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收回視線,沒說話,只是配合的挽著對方的臂膀。
以前,她真的很討厭冬天。
冬天意味著寒冷,雪花再美也是冷的,沒有溫度的,更別提那些厚厚的積雪常常讓她摔倒。
可是現在,腳踩在積雪上“咯吱咯吱”的響著,身邊的男人自然地說著一句話——回家吧……
安娜挽緊了卡列寧的手臂,以至於後者低頭瞧了她一眼。
安娜的鼻尖有些紅紅的,她仰著頭說:“風好大啊,亞歷克塞。”
“你看起來要凍壞了,安娜。”卡列寧快速說,然後加快了腳步,他們向著回家的馬車走去。
☆、第19章 chapter19
馬車裡,卡列寧拿了一床毛毯出來,給安娜蓋在膝蓋上。
“你覺得怎麼樣?安娜。”卡列寧皺眉問道,他可不希望妻子再次生病。
“我很好,再好不過了。”安娜說,一雙眼睛亮晶晶的,但卡列寧卻更加擔心起來了。
他抬起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我建議還是讓卡倫斯醫生過來一下。”他似乎是怕安娜拒絕,所以再次說,“你這段時間健康狀況真的很糟。就算是做一次系統的全身檢查也好,我認為這是十分有必要的。”
“好的,亞歷克塞,我會接受的。”安娜說。
卡列寧那擰起的眉頭鬆開了,他放鬆了點。
“這是對的,安娜,身體健康是十分重要的。”
“你是對的,亞歷克塞。”安娜回答道,現在,那種情緒已經遠離了一點,只留下溫暖了。
她把這歸咎為毛毯,但又不能否認,這其中卡列寧多少也是那一部分原因。所以她不再拒絕。
他們安靜了一會兒,因為馬車的顛簸,安娜有些昏昏欲睡,然後旁邊的卡列寧突然說道:“我來的時候碰到了孔德拉基。”
“恩?”安娜掀起眼皮,儘管有些昏昏欲睡,但她並未睡著。
卡列寧觀察到安娜的聲音裡並未有太驚奇的成分,就像是她早已預料到,但這不符合邏輯,她的妻子一向對他政務上的事情不太關心。卡列寧從前也並不在意,女人們很少有真正關心政務的,而他的妻子能夠傾聽他的話語,他覺得這就比彼得堡這個圈子裡至少百分九十的夫妻要幸福了。
卡列寧從未懷疑過這一點。
“安娜,我想讓一個來歷不明的下層人士的孩子乘坐你的馬車是不夠體面的。”卡列寧一邊說一邊觀察安娜的表情,見後者並沒流露出什麼失望,或者要與他爭議的意願,他這才又說,“雖然我一向不阻止你去福利院探望那些孩子,甚至我不得不說,這一舉動對我的仕途總是有幫助的,但體面也是十分重要的。”
安娜並不去打斷卡列寧,只等他說完,然後笑了一下:“你需要獲得特維爾斯基的支援不是嗎?”
安娜不等卡列寧開口,又說:“你分明不喜歡這種茶宴,但你考慮過來,如果不是真的無法前往,你當然會來。可惜的是特維爾斯基在你來之前走了。若不是那位公使先生談起了你感興趣的話題,你會走得更早的。”
“別否定好嗎?”安娜笑著說道,“當你焦慮和不自在的時候,你就會想要板直手指。”
瞧見卡列寧打量的眼神,安娜故意收回視線,微微咳嗽了一下。
“你同我說過‘普遍服兵役’的事情,我知道你在乎這個,這項政策需要廣大的民意,圈子裡的人是不會同意的,亞歷克塞,你需要讓更多人知道,而不是隻做好事不留名聲。”
“所以,這一切你都是有意的?”卡列寧緩慢地問道,有點聽不清楚情緒。
安娜攏了攏頭髮,她微笑著說:“為什麼你不理解成我是為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