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報仇的。”
贏雁飛屈下腰,有些憐惜的看了看她,替她拉緊了被扯破的衣襟,道:“你大約還想著,他此後一生一世都會記得你吧。唉,不明白,人都死了,旁人記得住,記不住,又有什麼分別?你若是想著他日後會回來救你出去,就好好將養自個的身子,把孩子生下來,少逞點強吧。”贏雁飛起身對著守衛道:“紫晨宮裡的一應供應,依舊如同往日一般。”然後轉身走了出去。漆雕寶日梅怔怔地看著她走遠,覺得贏雁飛身邊空寂無比,那個總在她身後一步的貼身待女不見了,所有的宮女太監們都離得她好遠,她的身姿卻挺得更直。
西京城外,一彪騎兵飛縱于田原上,遠處隱隱的山脈之下,一小隊騎者在山影中奔逃。“統領,看,那……那就是他們吧?”一名兵士小心翼翼地問道。統領不發一言,面上難辨喜悲。前頭的騎者們雖然馬匹高健,騎術精湛,然而這隊追來的騎兵卻佔到了極好的方位,終是漸漸追近了,眼見著只有一箭之地,那小隊騎者卻突然整齊化一地撥轉了馬頭,在原地頓了一頓,馬蹄幾乎的同時一撤,向著追兵衝過來。雖只是百餘騎的衝鋒,卻如同千軍萬馬般威勢,馬蹄蹬在地上大地都在顫抖,馬尾與披風一併拖的筆直,如同乘風而來,順流而下,騎兵們幾乎是不假思索地散開了,不敢當其鋒芒。統領大聲喝斥者自已的手下,而只是指顧間,他就發覺,自已獨自一個面對著那衝在最前之人,那人信手揮出一矛,統領猝不及防地以刀柄相擊,兩樣兵刃一觸,統領手臂傾刻間不似自家所有,手一鬆,大刀落下,他左手一抄,復將刀柄撈在手中,雙腿一夾,馬匹竄出數步,才得停下。
用矛的人冷冷地盯著他,道:“還不錯,能接我一招,你叫雲際未吧,是七房裡的。那年與蠻族決戰之日,你一人殺了蠻族可汗的親衛十餘人,我當即下令升了你做統領。看在這點功勞份上,再接我兩招,若是不死,就饒你一命。”雲際未在面色慘白,在馬上晃了一晃,扔了刀,翻身下馬,跪下,道:“皇上!今日終又叫未將見到了皇上!”雲行天睥視於他,道:“你還認我是你的皇帝麼?”雲際升仰頭大聲喝道:“我等永是皇上的人!這些日子得不到皇上的音信,不得不與雲行風一時周旋,只要皇上一聲令下,我等必追隨皇上,萬死不辭!”
“那好,”雲行天斷喝道:“你如想重歸於我麾下,就拿出點作為來,去,把那邊追來的人給我打發回去。”雲際未不著一言,翻身上馬,舉刀一揮,喝道:“兄弟們,跟我來!”“殺……”這幾千騎兵毫不猶豫的齊衝了過去。令狐鋒措手不及的撥開了馬頭,看了看身後千餘騎兵,有些懊惱的想道:“太託大了,原想著跟他一起的只有上百人,帶這麼多足夠了,沒料到……好不容易追上來,這一下,只怕是攔不住他了。”令狐鋒心上雖在想,動作卻毫不遲緩,領著部下調了一下馬頭,堪堪地避過了幾千雲軍騎兵的鋒頭,錯身掠過,令狐鋒在馬上遠遠與雲行天對視一眼,飛奔逃去。
暖曦閣中,各家將領環坐,彼此打量著,都有些沮喪的情神,又大都回思起數月前在此處發生的事,想想眼下的處境,即便是再粗魯的人,也難免有些感慨。大門洞開,贏雁飛走了進來。她沒有坐下,站在諸將之中,環視一眼,然後發出一聲輕笑,道:“怎麼了,都蔫了勁了?都怕了?你們想怎麼樣?爬到雁脊關去跪在雲行天那裡求饒?想去的快去呀?沒人攔你們!”
“也不見得就是怕了。”令狐鋒沉聲道,“只是他會逃掉,太后管教宮人不嚴,應是最大的原因吧?”“喔,”楊放反詰道:“又是誰追上了他,卻讓人從眼皮底下逃掉了?”令狐鋒狠聲道:“這就要問雲帥了,你手下如今還有幾個人是靠得住的?你只怕是不敢再讓一騎出營門了,只怕是一去不返!”“你……”雲行風離席而起,便欲與令狐鋒理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