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不提的看著面前工程,指揮著大家往下面下料、夯土。
……
去往河東的探馬並不是一匹,乃是十匹快馬連環探,所以兵不用那小吏一人來回跑,只是用了連環馬,最後交到天子劉宏手裡的時候,也不過才過了半日,當然傳話的小吏卻換了個人,不是方才的門下小吏,卻是另一人。
天子劉宏沒有進城,進城,城內也沒有人,反倒是停留在新築的六藝書社,問著鄭康成一些問題。
“鄭大家,這學社為何要叫六藝,難道是孔子先生禮、樂、射、御、書、數?”
“草民哪敢稱什麼大家。”鄭玄欠欠身子,謙遜道:“此名乃是仲嵐親題,取意六藝,多是因為仲嵐見儒家六藝已有落寞,覺得時下學問多有偏差,大家都放在經學之道,卻望乎還有其他五樣同被孔子重視的學問。當然了,我河東這六藝並非是孔子六藝。”
“都有哪六藝?”
“《格物》、《左傳》、《術數》、《公羊》、《醫道》、《方術》。”
“哦?”天子劉宏的腳步一頓,手指微微掐著樹葉,低聲道:“仲嵐,不負所托啊!”
鄭玄裝作未聞的,自顧介紹道:“每七天一輪迴,皆有各類學術出類拔萃者講習。”
“為什麼是七天?不是六天?”
“這有一日是用來消化思考休息,而且這六藝也並非固定,比如仲嵐自己就曾經過《兵學》,鴻都門書法大家師宜官也講過《小篆》,東觀盧子幹也曾在此講過《春秋》。”
“還真是天下名士齊聚。”天子劉宏羨慕道:“朕當年辦鴻都門都沒這麼風光,能請來這麼多高賢名隱,他皇甫岑不愧是朕的霍驃騎,有他打前鋒,這仗穩贏。”
“呵呵。”鄭玄賠笑。
“對了,這些住所都是仲嵐專門弄的?”天子劉宏問道。
“嗯。”鄭玄解釋道:“很多都是遠道而來的學子,留下來聽課,腰中盤纏不足,仲嵐見大家窘迫,故從自己的年俸中拿出來的。”
“他一個兩千石的官能夠嗎?”天子劉宏微微皺眉,低語道:“這開壇講學竟然如此耗費花銷,我是不是要撥一點錢財。”
“康成代替仲嵐寫過陛下。”未等天子劉宏首肯,鄭玄已然跪倒謝恩。
難得見鄭玄耍一回滑,佔了點小便宜,天子劉宏也不便拒絕,點點頭衝著身旁記錄的史官點頭。
皇帝出行,身旁總是要跟著史官,記錄著他的一舉一動。
兩人交談中,便聽到門外一陣慌亂聲,甚至還有許多文武百官大聲的辱罵。
“出了什麼事情?”天子劉宏轉身問道,剛有點的好心情都被這些人破壞了。
有個小官員背後不知被誰推了一下,舉手道:“稟陛下,前方快馬來報,河東太守不肯回城!”
………【第五十九章 二奏蠱惑】………
“陛下,河東太守不肯回。”即刻便有小吏高聲說道。
“什麼?”天子劉宏一個疏忽從石階上踩空,身子一個斜栽,差點便摔倒在地,神情錯愕的瞪著面前的官員,問道:“你再說一遍。”
“是。是。”那官員心知天子劉宏脾氣,從來都不容許他人違逆的皇帝,自己這麼一說,恐怕殃及魚池。但又不敢不說,結巴道:“陛下。那……那……河東太守皇甫岑不肯回城!”說完,連頭都不敢抬,脖子似乎都要陷入身體裡。
“碰”的一聲巨響,天子劉宏剛剛站穩的身子,怒氣未消,腳下踹在一旁的桌子上,罵道:“廢物,一群廢物。連個河東太守都給朕請不回來,要你何用。”說完,作勢便要拔腰下佩劍,斬了面前的小吏。
“撲通!”那小吏不敢頂撞,雙腿發軟跪倒在天子劉宏的面前,怯懦的言語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