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演員們都不相信似的盯著那根慘遭劇烈損毀的皮帶,他們的臉上是一種混雜著敬畏與恐懼的複雜表情,彷彿他們剛剛目擊了某種巨大的神秘的自然力量。而我對此一點兒也不吃驚。馬利曾經將許多的皮帶和繩索送進了墳墓,數量多得我都數不清了。他甚至還咬斷過一根外面塗有橡皮的鋼絲繩而成功“越獄”,要知道,那根鋼絲繩的廣告詞可是“在航空公司裡使用的”。就在克羅出生之後不久,詹妮把一個新產品帶回了家——一根系在狗身上的旅行繩子,可以讓她用來將馬利扣進汽車座椅的安全帶裡,這樣他就無法在行駛著的汽車裡四處亂逛了。在使用了該新式裝置的最初的九十秒鐘之內,馬利不僅成功地咬斷了這根沉重的套具,還咬斷了我們新買的小型客貨車的保護肩部的襯墊。
“好吧,各位,讓我們休息一會兒!”科斯大聲喊道。他轉身面對著我,然後——用一種令人吃驚的平靜的聲音——問道:“你多快能找到一根新的皮帶?”他不必告訴我,當他這一大幫的演員和工作人員坐在一旁無事可做的時候,這浪費的每一分鐘就會讓他損失掉多少美元。
第16章 試鏡(5)
“離這兒半里路就有一家寵物商店,”我說道,“我十五分鐘之後就能趕回來。”
“這一次一定得弄一根他無法咬斷的東西回來。”他囑咐道。
我帶回了一根沉重的鐵鏈,這根鏈子看上去就像是一個馴獅子的馴獸員才會使用的玩意,然,電影得以繼續拍攝了,然而還是失敗了一遍又一遍,而且每一場都比上一次更糟糕。就在此刻,那位年僅十來歲的女演員丹妮爾發出了一聲絕望的尖叫,她的聲音裡充滿了真正的恐懼:“哦,我的上帝!他下身的那個玩意沒有了!”
“停!”
另一場裡,當丹妮爾正在通電話的時候,馬利衝著她的腳沉重地喘著氣,由於他的喘氣聲過大,以致於錄音師憤怒地摘下了頭戴式受話器,然後大聲地抱怨道:“我聽不見她說的一個字兒。我只能聽到沉重的呼吸聲,聽上去就像是一部三級片。”
“停!”
拍攝的第一天就這樣過去了。馬利是一個災難,一個徹頭徹尾的災難,而且無法救贖。一方面我在自我辯解著:“好啊,你們指望不付薪水就能收到好的拍攝效果嗎?”而另一方面我苦悶萬分。我下意識地偷偷瞟了瞟演員和工作人員,可以看出他們臉上的表情極其痛苦:“這隻動物究竟是從哪兒弄來的?我們怎樣才能夠把他送回去?”在那一天拍攝結束的時候,一位手裡拿著寫字夾板的助理告訴我們說,拍攝陣容要等到明天才能最後決定。“明天不必煩勞你們再來這兒了,”他說道,“如果我們需要馬利的話,我們會打電話給你們的。”為了確保他的這番話不會引起我的任何混淆,他又重複了一遍:“所以,除非你接到我們的電話,否則請不要過來。明白了嗎?”“是的,我當然明白了。”我大聲地、清楚地回答道。科斯派遣他的下屬完成這一將我們剔除出局的苦差使了。馬利這初出茅廬的表演生涯就此結束了。可是我不能責備他們。馬利已經上演了電影拍攝史上一個最大的象徵性的噩夢。成千上萬的美元因為被浪費的膠片和不必要的延誤而白白損失掉了,這都是他剛剛一手造成的。他還令無數的戲服塗上了泥土,他襲擊了單人小餐桌,還幾乎撞到了一部價值三萬美元的攝影機。他們正在削減他們的損失——把馬利扮演的那隻狗的角色取消掉。這便是“不要給我們打電話,我們會給你打電話的”古老慣例。
“馬利,”當我們回到家的時候,我說道,“你真的破壞了你的大好良機。”
第二天早上,當電話鈴響起的時候,我還仍然沉浸在因明星夢的破碎而帶來的無盡苦惱和沮喪之中。是那位助理打來的,他告訴我們儘快把馬利帶到酒店去。“你的意思是你們想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