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大拇指;下一週,他便已經將這一習慣永遠地丟棄了。這一週,克羅還是一個待在嬰兒床裡的小傢伙;下一週,他便成長為了一個將學步兒童床用作了蹦床的小男孩了。一開始,帕特里克說話還含糊不清,當女人們對他嚶嚶低語的時候——就像她們經常做的那樣,他會將他的拳頭放在小屁股上,嘟起他的小嘴巴,然後伊伊呀呀地咕噥一番:“她們……她們……親……我。”每當這時,我總是很想把他那副爛漫、逗趣的模樣給攝錄下來,可是沒過多久,他便可以清晰地發音了,於是我便永遠錯過了那值得被留在錄影帶裡的、以便日後我們可以反覆觀看的孩子們那一去不復返的成長階段。一連好幾個月,我們都無法讓克羅脫下他那身超人式睡衣褲。他會在房子裡面到處亂跑,超人的紅披肩則在他的身後飄飛著,然後他便大聲叫喊道:“我是超人!”可是沒過多久,他便告別了這一時期,而我又一次錯過了這一值得拍攝下來的時刻。
孩子便是擺在你面前的、無法被忽視的計時器,讓你清楚地意識到,一個人的生命正無情地、持續不斷地飛速穿過那一片或許看上去是由無窮無盡的分鐘、小時、日子以及年月所形成的浩瀚無垠的時間海洋。我們的小男孩比我們所希望的成長速度還要迅速,這便是為什麼僅僅在我們搬到波卡的新家之後的一年,我們便開始努力孕育我們的第三個孩子了。就像我對詹妮所說的那樣:“嗨,我們現在擁有四間臥室了;那麼,為什麼不再要一個孩子呢?”我們兩人都不會承認我們想要一個女孩,可是我們當然想要,絕對想要,儘管我們在懷孕期間對外散佈的宣言卻是:生育三個男孩子將是非常棒的一件事情。當一副超音波掃描圖終於使我們這一秘密的希望得到了確認的時候,詹妮將她的臂膀環繞在我的肩膀上,然後低聲說道:“我真是太開心了,我能夠給你帶來一個小女孩了。”而我的開心程度一點兒也不亞於她。
並非我們所有的朋友都分享了我們的熱情。他們大多數對於我們懷孕的訊息都提出了相同的遲鈍的問題:“你的意思是?”他們只是無法相信這第三次的懷孕並不是一場意外。如果這次懷孕確實不是一次意外,就像我們堅持聲稱的那樣,那麼他們便不得不對我們的這一決定表示質疑了。一位熟人的問話甚至惹得我恨不能將她給痛打一頓以作為懲罰,她的這句問話最好還是留給某個剛剛簽字將她在世上的全部財產移交給蓋亞那(南美洲東北的一個國家)的異教徒的人好了。她不客氣地問道:“你們究竟是在想些什麼?”
第19章 雷擊(2)
我們並不介意人們的不理解或者不認同。在1997年1月9日,詹妮給我送來了一份遲來的聖誕節禮物——一個臉頰粉紅、七磅重的小女嬰,我們給她取名科琳。我們的家庭只有在此刻才感覺到真正地完整了。如果說孕育克羅是一連串的壓力以及焦慮的話,那麼這一次的懷孕則是教科書上的完美範例,而且,在波卡拉頓的社群醫院中的分娩體驗,讓我們感受到了一種顧客的滿足得到遷就甚至縱容的全新水準:裡面設有一間帶有一個免費的、你想喝多少就可以領取多少的熱牛奶咖啡飲料點的休閒室。波卡真是太好了!等到孩子終於降生的時候,由於我的身體裡面已經飲下了過多的咖啡因,所以幾乎無法讓雙手保持靜止去剪斷孩子的臍帶了。
在科琳一週大的時候,詹妮第一次將她帶到了室外。那一天空氣清爽,景色優美,我和兩個男孩在前院裡種花。馬利被拴在附近的一棵樹上,他開心地躺在樹蔭下面,注視著外面的世界。詹妮坐在他身旁的草地上,裝有熟睡的科琳的手提式搖籃放在她同馬利之間的地上。幾分鐘之後,男孩子們向他們的媽媽揮動著手臂,讓她過去瞧瞧他們的手藝。當科琳在馬利身邊的樹蔭下面打著盹的時候,帕特里克與克羅便領著詹妮和我繞著花壇走了一圈。我們在大灌木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