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何肯登門,又是這麼個時候,略遲疑著,擺出一番笑臉:“琮叔今兒如何得閒,來我這裡坐,倒是侄兒的榮幸了。”
“我來找賈薔。”賈琮直截了當地說,他現在不想在寧國府裡再多耽片刻。
賈蓉也不往屋裡讓他,自去喚了賈薔出來。
“三叔但凡有事找我,只管打發個小廝來喚,我自去了,何苦勞煩親自走一遭。”
賈琮帶著他走出寧國府,到外面大街上尋了個僻靜些的酒樓,找了單間,把其他人都打發出去,單獨要了些酒菜跟賈薔說話:“最近都在做些什麼?”
賈薔說道:“因中秋將至,尋人寫了兩出新戲,讓班上的女孩子們拍了,準備過節時候演。”
賈琮點點頭,端起酒盅來,將裡面的酒一飲而盡,任由賈薔為他重新填滿:“我最近聽外面的人,風言風語說了許多你的事故……”
賈薔臉色有些不自然:“外面那起子小人的話,如何能信的?”
賈琮淡笑:“信不信的且不說,影響卻是極不好的,即使以珍大哥哥的臉皮,聽著了恐怕也覺得烤臉吧?我聽他們說,你是珍大哥哥的私生子?”
賈薔強笑道:“叔叔是百年難得一見最小的秀才郎,如何學說那些瘋言浪語,沒得失了身份。”
賈琮道:“我聽說珍大哥哥倒是想要避嫌,有心給你田宅讓你出來單過?”
賈薔這回連強笑都笑不出來了,尷尬地端著酒杯,默然不語。
賈琮笑道:“我對這些也沒什麼興趣,這次來找你是有一件事情讓你去做,數來數去,賈家這些子弟之中,也只有你才能勝任,只是不知你願不願意。”
賈薔初時還以為賈琮再跟他開玩笑,等抬起頭見賈琮一臉的嚴肅,這才有些相信,又想起這位琮三爺日益高升的地位和權勢,不禁把一顆心狂跳起來:“三叔要侄兒做什麼,只管一句話,侄兒無不從命呢!”
賈琮說道:“皇上當日推行新政十策,其中有一條是大開海市,共有三大八小,我父親已經請下恩旨,得一小海市的貿易總管,我已經籌措三百萬兩銀子,請南安郡王幫助整飭一個船隊,如今缺個副主管,我和父親都想要用你,只是不知你有沒有那個心情了。”
賈薔聽完幾乎跳起來:“三叔真的肯讓我去管出海船隊?”
賈琮點頭:“難道我還哄你不成!”
賈薔斟滿了一杯酒,離席單膝跪在賈琮面前,將酒杯舉過頭頂:“若真如此,三叔的恩情可謂山高海深,侄兒赴湯蹈海,在所不辭!”
賈琮把酒接過來喝了,然後讓他起來,鄭重交代:“雖然我也知道你是個穩重伶俐的,只是你以前的風評實在不好,這海貿主管,跟普通的商船不同,那可是有著半個官身的,到了東洋小國,代表著咱們天朝的氣度和風範,先前那些狗扯羊皮的玩意,可都要盡改了。尤其是這寧國府,政治這泡渾水和深著呢,義忠親王在這個節骨眼上派心腹來這裡,大約是要做什麼,我也清楚,此事你莫要才跟著蓉兒他們胡亂攙和,否則的話,我便去找芹兒、菖兒、菱兒他們了,前兒芸兒看見我,還向我提呢,甚至連皇商這邊的買賣也要擱下,籌錢往海外跑呢。”
賈薔連忙笑著說:“三叔既然今日找上侄兒,想必還是中意侄兒的,三叔儘管放心,您交代的事務,侄兒絕不會有半點差池!”
賈琮點點頭:“既然這樣,明日起你就去找你瑞大叔。”
“瑞大叔?”
“是,這次他是正使,你是副使,他是正經得過功名的,放在明面上好看,只是實務差了些,所以要多靠你,這幾年你雖然也往家學裡去唸書,卻到底沒有進學,過些天我拿出兩千兩銀子來,讓我父親給你捐個官,到時候也就是了,最晚的話,過完年就要出海,你多留心預